07回 李良嗣条陈因赐姓 铁叫避难暂更名
却李应留公孙胜、朱武山寨二肯便别。李应：“师长既爱清闲饮马川形势非凡山高峰白云坡平坦两瀑布飞坡汇阔涧。苔石磷峋四围千百株虬松参苍翠。坡建院请师长内清修送供给。则请教方略则闭门参究岂两便策？”众齐声称善。公孙胜李应陪白云坡果派景致让二仙山公孙胜方肯住。驾座竹桥结茅庵临碧涧枕苍崖。花药纷披禽声睆睆。公孙胜、朱武令童炊篝送供给蔬食清香安住。
五六忽探喽啰报山：“二千兵马打枢密府旗号浩浩荡荡杀奔山边头领须准备。”李应唤杨林、杜兴紧守寨栅静未战。原郭京、张雄锁押紫虚宫住持回复。童贯：“公孙胜哪赏菊紫虚宫住持先通风放走因拿住持回复。”住持分辨：“公孙胜居庵与本宫相往遁与何干？”童贯：“遁哪？”住持：“闻李应饮马川哨聚党或者哪。”童贯：“李应少剿灭再差统制马俊领二千兵、并李应擒扫清山寨失误。”将住持撵。
马俊张雄、郭京领兵杀饮马川见山势峻峭敢攻打山边摇旗呐喊。午分忽听声炮响李应全身披挂背插五飞刀提钢枪。左樊瑞右杨林三骑马飞阵。郭京指樊瑞：“公孙胜贼！两番使妖法走今兵此快快马受缚。”樊瑞笑：“将摔死贼！真见鬼公孙胜？若遇公孙胜死早哩！”郭京怒做势马。张雄恐失锐气仗杆刀劈砍。李应接住战十馀合李应拖枪便走。张雄知计飞马赶。李应觑较近暗掣飞刀正肩负痛抱鞍回阵。樊瑞、杨林催喽啰冲杀马俊抵住官兵相践踏伤者甚。忙退十寨计军士折三百馀。商议：“贼寇凶勇难敌败阵。且安歇宵明申文讨教兵方。”
却李应胜回公孙胜、朱武知兵寨。李应：“疲兵将何足哉！便童贯杀片甲回。”朱武：“折阵锐气已丧。兵贵神今夜分四路埋伏劫寨使轮返。童贯害怕再敢撩拨。”李应称善。遂遣杨林、杜兴、樊瑞、蔡庆分头埋伏。二更分李应捣军。寨口分鹿角喊杀入。官军略准备张雄、马俊睡梦听马及鞍及甲。李应冲枪马俊刺死张雄望寨脱。喊声四杨林、樊瑞各路团团裹拢。军士杀杀逃逃疾风乱扫败叶见郭京。剩衣甲器械、马匹粮草尽数搬回置酒庆贺题。
却张雄领残兵回报。童贯怒欲兵亲征剿。忽边报甚紧辽兵边隘守将拦住乞兵遣将救援故此止。接书省文书具题李良嗣破辽奇策京陛见具陈否。童贯即勘合良嗣驰驿进京设宴饯。：“参军复华疆土建盖世奇功此举。朝军重俱蔡太师判决密启专荐。参军宜先晋谒太师备陈宜。圣方赞襄。”李良嗣领诺拜别。
东京参谒蔡京呈密启。蔡京：“参军此计真旋乾转坤功称千古创见。若功应授显爵连老夫与童枢密俱荣施。科几古板官儿定疏阻挠。圣须明白敷陈条析利害。”李良嗣再拜：“卑职蒙太师奖拔竭犬马力矢报效朝廷。愚忱草茅管见求太师指教。”蔡京颜送。
次五更早朝君皇帝驾御迩英殿阁门使引进。李良嗣山呼舞蹈拜毕。君皇帝亲降玉音：“览童贯奏卿建议破辽策知果算否？”李良嗣叩头奏：“燕云十六州已沦二百见光风化。今辽主微弱将骄卒惰正亡际。况金劲气方张近与辽构嫌隙。遣使航海与彼连两夹攻易拉朽。陛英武圣文岂车书统远汉武、秦皇；将见协万邦媲唐尧虞舜。”君龙颜悦：“奇才佐朕躬。功定授节钺。”传旨先授秘书丞赐姓赵氏。赵良嗣俯伏谢恩。左班闪员臣绯袍象简启奏。众官视乃参知政吕防。君皇帝：“何？”吕防正色：“辽与本朝兄弟议已百。旦撤其藩篱近虎狼金难免侵凌。赵良嗣草莽识朝廷体宜寝。若贪利悔晚矣。”赵良嗣：“辽已败盟今遣十万兵侵犯北界犹守株待兔岁加纳币谓‘赍寇粮资盗兵。’莫若纳辽币归於金坐复燕云故土正合远交近攻计。机失再唯望宸断。”蔡京：“琴瑟调则更张。灭辽与金交安悔！”君皇帝变色：“吕防辅弼臣图尸位食禄经远猷。齐桓公君尚复九世仇春秋。朕抚四海刷白沟耻？敢再谏者加刑！”叱退吕防。蔡京奏：“赵良嗣既建奇策金通问使差庶应误辱君命。应礼仪乞降圣旨敕该部料理择吉启。”赵良嗣谢恩退班致谢蔡太师。各部奉旨敢迟慢。
宣二二月吉辞朝拜别蔡京差回复童贯。气扬扬路驰驿至登莱海。金议定封疆、岁币、兵夹攻期金报问使孛菫朝。八月秋回朝复命厚赐孛菫送回本。赵良嗣加授侍御史监童贯军镇守。高头骏马富贵逼侍煊赫施。
至黄河渡口皇华驿馆催刷船。正河见驿门口蹲驿丞连忙打。赵良嗣：
头戴逍遥巾丝丝似千条柳线；身穿破衲袄缕缕百结流苏。满灰尘几经浆水；四肢委顿昨宵决少粥汤。拿渔鼓简装落难神仙；胸藏木漆碗竟叫街花。
赵良嗣认郭京。驿坐唤驿丞问：“驿门口蹲与唤。”驿丞急忙叩头：“知哪花老爷降临失回避驿丞知罪。”赵良嗣：“计较管唤进。”驿丞赶唤却见。东寻西抓汗流浃背直寻驿见茅厕捉虱。驿丞扯住骂：“该死花！见官府躲避连累担惊恐。回话！”郭京战兢兢被驿丞扯进赵良嗣走叫：“郭先怎般径？”郭京方敢抬头见赵良嗣满羞愧：“言难尽。”赵良嗣唤取巾服换揖坐。驿摆马饭吃。
郭京方：“张、马二统制攻饮马川先败阵晚间被劫营。将士尽皆陷逃性命。失机恐按军法敢见枢密。东京再投林仙师盘缠、路害场疫病挣扎权唱儿觅口饭吃幸遇。”赵良嗣使金已定议回朝授侍御史钦命北京协理军务。思量原带因军失利运钝市货恐怕碍。因番相与忍见流落做乞丐问：“今止何？”郭京：“若北京童枢密定见罪目见林仙师遑遑定。”赵良嗣：“处荐安身重。”唤取文房四宝修封书札取三十两银副铺陈相赠。：“封书投江南建康府王宣尉衙宣尉朝少宰王黼公名唤朝恩。少风流兼旁门今驻守建康。备细写必亲任。诚实谦见机妄尊别惹端。因钦限甚紧便久留。”郭京感激尽送黄河边。赵良嗣渡河题。
单表郭京本落难顿饱饭勾。陡换身华丽衣服身边三十两银岂朝富贵气宇便觉。昂昂重走进驿坐赵良嗣公位奴才狗腿海骂。驿丞外边走晓御史故送银况且赵良嗣远奈何掇转副孔折叠两膝盖陪罪：“知老爷御史公友眼识泰山方才甚罪。”郭京躺交椅做见凭驿丞磕头。慢慢：“！计较。位老爷朋友徒。初许力朝富贵。故试该敬。今往建康该何料理？”驿丞：“徒夫知老爷少名数？”郭京刚刚掉担李处捋捋须笑：“十分扰消名。”驿丞唤名囚徒吩咐：“位老爷方才赵老爷师长路伏侍老爷赏。”囚徒挑李郭京身山东取路建康。
几色已晚错宿头。官旁庄院叩门借宿。员外苍髯古貌带忧色。问：“客官何？”郭京：“今圣拜师林真位授洞霄宫法官。今江南宣慰王少宰公迎因错宿头待借仙庄宵明早房金依例拜纳。”员外欲留见许头恭身迎进。草堂相见：“难仙长此慢。”郭京：“叫什名？敢问姓？”员外：“临清州管名丰乐堡。老夫姓钱祖代住。纪六旬并息。单却甚粗蠢。诸般工晓今十八岁并婿未曾婚配。近却害桩尴尬病甚忧。终茶饭昏昏睡晚间倒梳妆房像两讲话般。老夫妈妈疑细细察听见影。此三月知鬼委决法除。”郭京：“敢被妖祟凭何请法师驱治？”员外：“便紫微观叶法师符咒灵验。请施符设咒莫驱治反被腰胯打至今害病。”郭京：“毕竟法师真传故吃亏。若五雷正法随甚邪魔遣将即刻剿除。”员外：“方才见仙长林真位定法高强。揣欲求力若平安重谢。”郭京：“驱邪逐鬼分内。若谢倒肯。”员外喜倒身拜：“请问甚三牲福物？”郭京寻思：“知儿何且哄。”答：“香烛福物少。令爱晓哪妖邪方惩治。”员外：“且待福物齐备等老夫唤仙长少坐。”走进妈妈扶儿。郭京仔细头至脚怎模：
粉脸春映桃花两朵云髻拖翠柳叶双弯。态度湘烟淡荡香风似花气氤氲。立苍苔浅印鞋痕捻裙带微垂玉指。
远望雨云浑似梦定妖凭。近非花非雾难描宛神。
郭京见魂附体半晌话。勉强挣：“细观气色九尾狐狸祟。若早除决髓竭神枯死。请姐坐。待请将狐狸顷刻形。”员外妈妈连声称谢。儿见郭京双贼眼注定满羞涩低垂粉颈坐。庄客摆三牲福物灯烛辉煌。郭京东指西划念咒语因令牌取块砖桌拍三拍。阵风处烛灯光郭京快砖却脸雨乱打。霎皮破血流口吐白沫昏晕。员外慌走扶被郭京推跌喝：“老蠢物知高低！北幽王太与儿缘分故相聘。哪寻油嘴捣瞧夫般恶！且暂饶性命请夫宫。”郭京罢倒。员外儿已见妈妈哭懊悔：“江湖再信。儿虽恍惚。谁撩毒今知摄哪教老景靠谁！”泪流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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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郭京直挺挺昏迷醒怕惹命叫庄客姜汤灌醒。直至五更方醒满血污。郭京爬觉羞惭等明叫囚徒挑李门。门边掬水洗血污脸青肿疼痛难。囚徒：“相公该招揽受其亏饿夜。”郭京：“平法术甚灵今遭毒消惜花枝般被怪物摄受！”囚徒笑：“话北幽太嗔瞧夫故此打。”郭京：“打节知碜死！今肚饿快趱边买酒饭吃再处。”：“问叫甚名字？哪？甚配驿？”囚徒：“叫做汪五狗祖原陈州。父亲带河北经商本钱消折父亲亡流落边。短见被哄做掏摸勾。犯刺配驿已将满。驿官见诚实唤伏相公。”郭京：“路抬举。若长随王宣慰府处。”汪五狗：“相公若肯提拔万分幸。”
路经四五已长县界。江建康。晚投宿却处三五十半务农安寓客商。郭京走进叫店主甚酒肉拿吃。歇半晌老包头摸壁扶墙走：“草店肉卖酒便剩两角米做饭打火。正摆弹。儿。”拿两角酒、二升米、碟熟菜放柜：“寒热慌睡哩！”郭京：“相公受惯怎熬清淡！”老儿：“。先位客熟菜。”几句喘做团进。汪五狗：“相公待煮饭菜蔬哩。”郭京坐汪五狗先灯捧盘肥鸡酒斟。郭京：“哪？”汪五狗打势掩口笑：“见相公嗄饭捞孝顺。”郭京：“吃。”汪五狗盛饭两低头嚼。
见两推门进：“！！做客怎偷鸡吃？”汪五狗：“扯淡！边路买谁偷？”：“真赃口强！见篱边影见鸡儿。抵赖哪！”：“消脸刺字积贼吊明早送官。”郭京：“放肆！今皇帝拜师林真位惹！”：“管甚林真鸟真便皇帝该偷鸡吃。”扭住汪五狗分扯。见门房走客劝解：“必罗唣！位客买鸡吃见先宰。卖银快放。钱银拿罢。”：“养鸡报晓哪肯卖！况偷定究治。”：“罢难位客劝解饶罢。”接银。郭京：“劳客解纷。知姓？”客：“姓尹名文。建康访友。”郭京见客丰姿俊雅纪团气。：“建康明路。敢相瞒姓郭名京洞霄宫职法官。王少宰公王宣慰建康差迎。鸡委价问取若客官解明见官费两工夫。便宜村夫。”尹文：“争请睡赶路罢。”郭京：“银明早送。”客：“劳挂。”回房宿歇。郭京汪五狗未吃完鸡骨朵咬罄尽肥汁泡饭吃才睡。明早五更算房钱门。路笑笑甚合。晚郭京叫汪五狗备酒菜请尹文。
渡扬江建康。六朝建龙蟠虎踞乡。山川秀丽物繁华。郭京寻神乐观做寓口龙虎山师府差查察各处宫观士骗官席盛酒吃。晚明早买件衣帽与汪五狗穿做伴持书札问王宣慰府投递。尹文访友各分路。
却郭京候王宣慰叫请进降阶迎。相见罢分宾主坐。王宣慰：“久企高风由瞻仰。今幸鹤驭枉临三庆。”郭京鞠躬答：“台世胄英才神仙骨相趋谒旌旄足慰平。”两边叙闲话甚契合。王朝恩纨绔乳臭专趋承；郭京侧媚见机迎合故此见遂莫逆。留午饭便叫排军随郭仙师神乐观搬取李园安歇便朝夕请教。郭京别取李。见尹文走回致索莫。郭京问：“贵相知寻访？蒙王宣慰厚雅留款园正候足相别。”尹文：“访敝友。昨承路挈带胜眷恋。”郭京：“伶俐温柔若收做徒弟商量。”遂：“王宣慰慷慨名流喜宾客。足路相依忍遽别。贵友尚未遇旅邸凄凉若内衙住几慢慢寻访岂？屈权师徒知若何？”尹文语。正：薰莸气终非合玉石相形辨始知。知尹文何且听回分解。
历写郭京丑态阅喷饭。赵良嗣虽存厚借王宣慰郭京犹谨具与金朝。痴热肠定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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