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回 燕矶玉貌惹奇殃 宝带桥金兰逢故友
却郭京收尹文做徒弟王宣慰府。尹文谁？元乐改姓改名。闻姐夫孙立闹登州晓连累身。况且妻久亡身牵绊早已见机逃外。并知登云山聚义、杜兴寄信刺配等许。东京思量哪安身？精细若至登州寻访姐夫恐怕打局路展转寻思王尉府般陪堂姓柳江南建康与相半回乡因此特相访。谁知建康广阔姓柳赫赫名。平忽略曾问居住城乡海阔远哪寻？闷闷回见郭东王宣慰府暗：“身处便安身。哪深堂内院改姓容易隐藏。”：“郭京胁肩谄笑。王宣慰奸党露圭角。权宜暂住再寻退步。”正“明知伴急且相随”。遂应答：“既蒙青盼万分。恐樗栎材堪教训若拜门荣施。”郭京喜遂唤汪五狗将尹相公囊并排军挑进乐进府。见宣慰郭京：“此敞门尹文相贫。性聪明诸般技艺晓待引晋谒。”乐拜罢王宣慰留住园供给极其丰厚。郭京闲常弄法术撮科打诨。乐做陪堂消识窍知机且清曲弦管色色。王宣慰满欢喜刻少两。汪五狗享快乐逐跟随使唤。乐府门谦谨慎合衙欢喜。郭京未免预外纳贿招权。
话即长则短。觉腊尽春回。清明节王宣慰燕矶游玩踏青摆列侍衙挈榼提壶郭京、乐乘金鞍骏马观音门矶边。燕矶建康名胜。三春候柳明花放士喧阗笙歌鼎沸。远远望宛燕扑江。游绝题咏极。见：
山势玲珑石装螺黛。苔痕鲜媚路旁尽贴翠花细。瞰万长江远萦若带。倚千寻高嶂近列屏。远远见龙城凤阙茫茫吐海市蜃楼。香车宝马往士赛神仙。酒肆茶坊罗列珍馐夸富贵。
王宣慰足选片绿茵平坡土高张锦幄铺设绣裀与郭京、乐席坐。许王孙贵客阀阅娇娥各取胜处游玩游玩饮酒饮酒任取乐。王宣慰唤侍摆列山珍海错玉碗金杯怀畅饮。郭京风趣话乐取玉萧吹悠悠扬扬移商刻羽清讴曲真游鱼听飞乌回翔。王宣慰加称赏。
饮半酣郭京探头指与王宣慰：“神降！”王宣慰、乐定睛见两佳边十五六岁郎君引路边侍跟随冉冉。觉：
举止端庄性闲雅。略三旬纪未退娇红；轻描两春山犹存浅绿。衣裳缟素暗送真香非兰非麝；插戴缀几般异宝玉金。丰肌弱骨合德新沐兰青；低笑浅颦西乍酣春酒。珊珊瘦影尾定被郎君；袅袅腰肢斜倚垂髫侍。玉琢粉妆卫玠被杀；冰蕙质奉倩处皆香。西母降凡携玉湘妃椅竹侍金童。
王宣慰少色欣羡已。郭京更垂涎披郎君唤汪五狗：“访问谁便回话。”乐正色止住：“端庄贞静举止造次恐失观瞻。”王宣慰倒罢郭京哪丢被乐阻兴乐。酒吃做身步踅回。两位佳却转船饱满。认船长府装载暗记。回重复坐与王宣慰猜枚赛色吃烂醉。王宣慰见色将晚唤侍收拾樽罍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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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京马东倒西歪园便睡。五更醒寻思：“耐尹文带进府反阻兴！慢慢宣慰端逐。”寻思：“两妇消仙、披郎君爱。怎弄平愿足！”摹拟晓。叫汪五狗悄悄分付寻昨船讨实信即回话。汪五狗回：“问船姓花官宦。住雨花台水西门雇船知详细。”郭京听早饭瞒尹文唤汪五狗跟随竟雨花台访问。
聚宝门朱雀桥路山明水秀。二三远远见昨披郎君穿紧身绣袄拿张弹弓随厮桃花林走。郭京：“缘凑巧！”迎：“花舍昨燕矶游玩怎船。”郎君：“游玩母、姑先父陇扫墓回。矶边经偶岸。”郭京：“高居何处？正奉拜。”即君：“遥。素相识敢劳。”郭京正涎脸胡缠见牵匹马：“奶奶请舍回。”郎君即便马扬鞭。郭京见马便捷解数风流爱。：“扫先父墓半老佳母亲姑娘知丈夫？”曾问详明郁郁。
望见竹林庵院且讨杯茶吃解烦渴。步门见写“慧业庵”佛堂供白衣土清净庄严。见角门走老尼打问讯：“请坐待茶。”郭京走进坐童捧杯雀舌新茶。郭东口吸干问：“老师甚法号？此间花晓？”者尼：“贱号素。花原乡绅已经亡。花奶奶本庵檀越长烧香。”郭京：“甚官宦？”老尼低低：“梁山泊招安单公今十六岁极聪明。姑娘丈夫姓秦寡居。相公问怎？”郭京：“偶间问。”坐谢茶庵。已明白花荣妻算计。
回府笑嘻嘻王宣慰：“昨燕矶两佳收甚容易。已访知备细。”王宣慰：“端甚？知见放。东京貌妇见态令再丢。”郭京：“花荣妻少花荣妹配与秦明亡守寡。目今梁山泊馀党重复哨聚朝廷文各州县严加拘管消差队官兵奉旨拿解京谁敢阻。府夫水性杨花见宣慰般富贵甜言顺。知任官府盗妇。况少宰老爷等威权怕则甚？”王宣慰满欢喜：“莫少姿色更觉风骚。”郭京：“做放辣。初高衙内爱林冲妻染相思病。若依算计骗白虎节堂登按军法妇怕飞？何须刺配拖延竟画饼！宜迟明。若取敢妄官赏做徒弟罢。尹文古撇厌必须先遣方做。若眼必决撒。”王宣慰笑：“尹文几必标致今色衰爱弛厌。”郭京：“原徒弟客店偶。见伶俐收门若知声张奶奶知？”王宣慰：“理。差东京。寄封信莫若遣。”郭京：“极妙！”
王宣慰进修书郭京见乐：“王宣慰差东京送信收拾李。”乐：“东京原非久留昨倒见府闻柳陪堂住雨花台别寻罢。”答：“蒙师长挈带此半馀正别往江北。东京。”郭京：“宣慰般待差遣差遣肯！罢随。”正间王宣慰拿书信郭京：“文正务江北东京寄书另差罢。”王宣慰倒叫取十两书仪相送。乐拜别竟府门话。郭京：“离眼江北。”
次早郭京叫汪五狗跟领队兵赶雨花台问花蜂拥进花恭、秦恭花公由分拴住。郭京：“奉圣旨王宣慰勾摄梁山泊馀党扭解东京许迟延！”花恭极口分辨哪听扯便走。邻舍间奉圣旨哪敢惹养娘、四散躲避。郭京叫兵丁让三匹马与母三骑府锁东楼。停郭京王宣慰楼与恭、公见礼毕郭京：“位王宣慰因奉圣旨勾拿梁山泊党解东京属俱入官奴故此搪突非干王宣慰。恭若肯通融倒极妙方法。”恭花容整满泪痕：“先夫幸孤儿寡妇苦守。朝廷何故追求？既奉圣旨何方法？”郭京：“宣慰少风流宽厚与恭辨本花、秦二将军早已身故与阮七、李应等往妻拏应免议。况少宰太老爷朝依拟。夫新亡正室。恭公坚守志消。秦恭青春少息岂担误？若媒与宣慰做夫公衙内读书应试求名岂两便？”秦恭听见柳眉倒竖星眼圆睁：“忠臣二君烈更二夫。虽流颇知义海枯石烂守其志。岂肯做狗彘！奉旨入官解便何妄枝节？朝廷命妇强占！甘受死受污必言！”王宣慰虽色良见决烈言先楼。郭京：“良言听悔莫追！”锁闭楼门通入。
花恭：“两甘守节料此奇变拼尽莫被解乖露丑！”秦恭：“贼肠身。若缢死嫂嫂侄儿妨！”花公：“孩儿奉圣旨假该燕矶王宣慰见此邪。打弹回路撞管盘问睬。方才做媒真话。”正见楼门两养娘捧盒肴馔百般劝慰。三因未早膳吃。花恭问：“夫几死？”养娘笑肯。花恭言相问方：“夫老爷叫瞒。姓郭设计策唤伏侍。夜间伴宿楼守。”花恭：“姓郭甚？”养娘：“东京土。极刁钻老爷偏喜听。”花恭：“相烦引见夫哭诉苦放归重重柑谢。若拘留此定寻死路！”养娘：“老爷分咐若使夫知立刻打死敢。或者老爷恭秉性坚贞立志。倘回转未知甚饮食管拿调养贵体。”楼。花公满焦躁正经官府告理楼守住重垣峻壁路。母烦恼题。
再乐府门寻思：“郭京明知！良妇访问怎？男狐群狗党眼差东京且推托再处。”寻客店安寓雨花台问柳陪堂逢访问却访。信步登雨花台纵目望真观。千岩万壑应接暇。江烟帆飞鸟往绝。望钟山王气郁郁葱葱觉胸次豁。游赏半取路回。穿竹林见慧业庵进随喜甚清幽。侧边轩内见老汉像苍头老尼哀求：“奶奶舍被王宣慰拿两三打探侯门海路入。假化斋粮倘信息老慈悲！”老尼：“长蒙奶奶布施该。怕三姑六婆容进府。”老苍头回转头见吃惊住口。老尼便讨茶待客老苍头管乐敢问。乐忍住：“老敢认？”老苍头：“知官姓？像与老爷相识。”乐：“老爷谁？”老苍头：“便花知寨。花三世老奴叫做花信。幸老爷弃世奶奶舍、秦姑娘守制。谁两遭场奇祸被王宣慰奉旨拿。彼回处打探故央老师父讨实信。”乐惊：“奶奶舍燕矶游玩曾？”老花头：“正。老爷葬楚州南门外清明扫墓回果燕矶船回。”乐：“！必郭京诡计拿府。休吃惊便乐与老爷相厚计策救。”老苍头欢喜尽。
听佛堂叫：“老师父？”乐却汪五狗：“此何干？”汪五狗见乐：“尹相公江北怎？”乐：“正问两位奶奶舍府见？”汪五狗笑：“晓！”乐：“王宣慰请转商量怎晓？”汪五狗：“尹相公知何必再问。郭相公差请素老师父府劝化两位奶奶。”乐取二三钱银叫老苍头置办酒菜：“吃。”老尼先摆素茶果少刻酒乐劝汪五狗吃几杯问：“随郭相公几？”汪五狗：“混帐！相公路遇。”乐：“甚处？”汪五狗：“甚处！单身领旧衣服。愿随寻做。尹相公知身花敲鱼鼓简沿门讨饭。偶赵御史黄河驿认送三十两银副铺陈荐王宣慰府雇挑李。路惹哄跟随此。醉便呵骂受凌辱。盘缠回权忍耐。”乐：“今奶奶、舍哪？”汪五狗：“东楼。晚间养娘伴宿楼叫守。今王宣慰茅山烧香三才回。教请老师父劝化。若劝化转强哩。”乐取二两银与江五狗：“向劳伏侍二两银拿买东西吃。府顾。”汪五狗：“若尹相公般水水火火。其实耐烦鸟气伏相公该怎便受赏赐！”乐：“思！”银塞袖丢眼色与老苍头：“五哥斟杯登东便。”老苍头跟僻处乐：“王宣慰府极计。雇船细软收拾凑晚摇秦淮河边停泊老师父进府误。”老苍头喜诺先。
乐进汪五狗：“吃！尹相公老师父进罢。”乐进老尼进府府见乐：“尹相公？”乐：“江北老爷邀转。”汪五狗竟领东楼乐：“燕矶仔细老师父再睃睃儿。”汪五狗：“尹相公古板故遣东京。若般识趣瞒！”楼门。乐老尼楼恭身施礼：“嫂嫂必忧！今晚。”花恭却认回答。乐向花公：“山寨铁叫乐。数见般长。”花公：“失瞻！原乐叔叔。母受难求叔叔救解。”乐低低：“已算计定晚便见。”老尼：“奶奶放老管央探信恐怕门放却位相公。原老爷友设法救。恰值宣慰差唤劝化奶奶故此。”乐：“老师父消罢。”纸包与花公附耳：“此此。”花公欢喜尽。遂走楼汪五狗：“老师劝转？”老尼摇头。问：“尹相公若何？”乐笑：“果标致！怪王宣慰。老师父城门快罢。”老尼。
晚知乐转送晚膳。乐吃罢提壶酒东楼汪五狗哪打盹摇醒：“独兴剩壶酒晚间冷落吃罢。”汪五狗连忙接：“承相公厚！”汪五狗原酒鬼口便吃。乐袖摸几果：“与口！”汪五狗：“谢相公！”壶酒顷刻尽口角流涎昏迷醒倒。乐搜钥匙楼门叫：“嫂嫂、舍！”见两养娘昏倒边。母三急忙楼恰朦胧微月乐引园门门走。原王宣慰正住秦淮河桃叶渡边老苍头停船俟候齐船。花恭见细软并养娘、厮俱船内感激乐尽。诗证：
铜雀春深锁二乔玉萧吹彻怨声高。
虞侯气施奇策护青青旧柳条
花恭：“知寨亡姑娘矢志守节料遭逢奸计监东楼。姓郭百般合二誓死。亏叔叔义重救母真恩难报！”乐：“姐夫孙立闹登州暂躲王宣慰府热矶若知嫂嫂贼敢弄诡计。幸完名全节脱牢笼。今哪？北边莫若杭州锦绣邦寻权且安顿。公般长定伟器慢慢图身。”花恭：“流辈甚见识凭叔叔主张。孩儿幼全仗教诲。”
话间早已鸡鸣城门。龙江关取路镇江进关口路顺风。姑苏宝带桥色已晚催船赶吴江停泊。狂风骤太湖水桥冲汹涌难。见两船驾双橹飞似摇。船头立条汉执三股渔叉声胡哨先船搠水两恭慌做团乐、花公立身汉早已跳船拔腰刀砍。乐认喝：“汉！谁？”乐仔细叫：“莫非洞蛟童威？铁叫乐！”汉将刀入鞘：“昏月黑险害哥哥！”乐：“童哥船内花知寨嫂嫂儿。”童威：“话处且湖！”船爬船带戗两篷竟太湖。正：莫愁路知谁识君。毕竟何结局且听回分解。
乐若登云山文便径直冷落。妙途遇郭京、入王宣慰府因救花母致逢李俊。乐登山海使李俊早乐助者郭京力。路层折奇真武夷五曲匪夷思矣。乐访柳陪堂直建康者遥花逢春耳。既已雨花台则柳便消寻。传鲁达需戒刀度牒。张青店先药翻头陀知头陀必真则知柳必相遇。文章借路法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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