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三十九）（3）
十余偕归，薄田数亩，足给，惟恃笔耕，妇针耨。二称饶，兄求，弟亦顾。臧姑嫂鄙；嫂亦恶其悍置齿。兄弟各院居。臧姑凌虐，尽掩其耳。臧姑虐，虐夫及婢。婢经死。婢父讼臧姑，二代妇质理，受扑责，仍坐拘臧姑。营脱，卒免。臧姑械十指肉尽脱。官贪暴，索望良奢。二质田贷资，数纳入，姑释归。债责负亟，已，悉良田鬻村任翁。翁田半属让，署券。往，翁忽言：“安孝廉。任某何，敢市吾业！”顾曰：“冥感汝夫妻孝，故使暂归。”涕曰：“父灵，急救吾弟！”曰：“逆悍妇足惜！归速办金，赎吾血产。”曰：“母仅存活，安金？”曰：“紫薇树藏金，取。”欲再问，翁已语；少醒，茫知。
归告母，亦未深信。臧姑已率往窖，坎四五尺，止见砖石，并金，失。闻其掘藏，戒母及妻勿往视。知其获，母窃往窥，见砖石杂土，遂返。珊瑚继至，则见土内悉白镪；呼往验，果。先遗，忍私，召二均分。数适揭取二，各囊归。二与臧姑共验，启囊则瓦砾满，骇。疑二兄愚，使二往窥兄，兄方陈金几，与母相庆。因实告兄，兄亦骇，甚怜，举金并赐。二乃喜，往酬债讫，甚德兄。臧姑曰：“即此益知兄诈。若非愧，谁肯瓜分者复让乎？”二疑信半。次债主遣仆，言偿皆伪金，将执首官。夫妻皆失色。臧姑曰：“伺！固谓兄贤至此，将杀汝！”二惧，往哀债主，主怒释。二乃券田主，听其售，始原金归。细视，见断金二锭，仅裹真金韭叶许，尽铜耳。臧姑因与二谋：留其断者，余仍反诸兄觇。且教言曰：“屡承让德，实忍。薄留二锭，见推施义。存物产，尚与兄等。余庸田，业已弃，赎否兄。”知其，固让。二辞甚决，乃受。称少五两，命珊瑚质奁妆满其数，携付债主。主疑似旧金，剪刀夹验，纹色俱足，少差谬，遂收金，与易券。
二金，其必参差；既闻旧业已赎，奇。臧姑疑掘，兄先隐其真金，忿诣兄，责数诟厉。乃悟反金故。珊瑚逆笑曰：“产固耳，何怒？”使券付。二夜梦父责曰：“汝孝弟，冥限已迫，寸土皆非，占赖将奚！”醒告臧姑，欲田归兄。臧姑嗤其愚。二两男，长七岁，次三岁。未几长男病痘死。臧姑始惧，使二退券兄，言再三，受。何次男死。臧姑益惧，券置嫂。春将尽，田芜秽耕，已治。
臧姑此改，定省孝，敬嫂亦至。半母病卒。臧姑哭恸，至勺饮入口。向曰：“姑早死，使，许赎！”育十胎皆存，遂兄。夫妻皆寿终。养二皆举进士。孝友报云。
异史氏曰：“遭跋扈恶，知靖献忠，与哉。逆妇化母死，盖堂孝顺，德戡。臧姑克，谓许其赎，非悟者何此言乎？应迫死，寿终，固已恕矣。忧患，矣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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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通
南五通，犹北狐。北方狐祟、尚驱遣；江浙五通，则民妇辄被淫占，父母兄弟皆莫敢息，害尤烈。
赵弘者吴典商，妻阎氏颇风格。夜丈夫岸外入，按剑四顾，婢媪尽奔。阎欲，丈夫横阻，曰：“勿相畏，五通神四郎。爱汝，汝祸。”抱腰举，举婴儿，置床，裙带，遂狎。伟岸甚堪，迷惘呻楚欲绝。四郎亦怜惜，尽其器。既床，曰：“五复。”乃。弘门外设典肆，夜婢奔告。弘知其五通，敢问。质明视，妻惫，甚羞恨，戒勿播。妇三四始平复，惧其复至。婢媪敢宿内室，悉避外舍；惟妇烛含愁伺。何四郎偕两入，皆少蕴藉。僮列肴酒，与妇共饮。妇羞缩低头，强饮亦饮；惕惕，恐更番淫，则命合尽矣。三互相劝酬，或呼兄，或呼三弟。饮至夜，坐二客并，曰：“今四郎见招，邀二郎、五郎醵酒贺。”遂辞。四郎挽妇入帏，妇哀免；四郎强合，鲜血流离，昏知，四郎始。妇奄卧床榻，胜羞愤，思欲尽，投缳则带绝，屡试皆，苦死。幸四郎常至，约妇痊始。积两三月，俱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