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十）（1）
髻
长山居民某暇居，辄短客，久与扳谈。素识其平，颇注疑念。客曰：“三数将便徙居，与君比邻矣。”四五，曰：“今已，旦晚承教。”问：“乔居何？”亦详告，北指。辄，向假器具，或吝与则失。群疑其狐，村北古冢陷测，必居此，共操兵杖往。伏听，久少异。更向尽，闻穴戢戢，似数十百耳语。众寂。俄尺许连遱，至数。众噪，并击。杖杖皆火，瞬息四散。惟遗髻胡桃壳，纱饰金线，嗅，骚臭言。
西僧
两僧西域，赴五台，卓锡泰。其服色言貌，俱与殊异。言历火焰山，山重重气熏腾若炉灶，凡必雨，凝目注，轻迹步履，误蹴山石，则飞焰腾灼焉。经流沙河，河水晶山，峭壁插际，四莹彻，似隔。隘容单车，二龙交角口守。者先拜龙，龙许，则口角。龙色白，鳞鬣皆晶。僧言途历十八寒暑矣。离西土者十二，至仅存其二。西土传名山四：泰山，华山，五台，落伽。相传山遍皆黄金，观音、文殊犹。至其处，则身便佛，长死。
听其言状，亦犹世慕西土。倘西游，与东渡者途相值，各述，必相视失笑，两免跋涉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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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饕
邢德，泽州，绿林杰，挽强弩，连矢，称绝技。平落拓，利营谋，门辄亏其资。两京贾往往喜与邢俱，途恃恐。
冬初，二三估客薄假资，邀贩鬻，邢复罄其囊，将并居货。友善卜，因诣，友占曰：“此爻’悔‘，操业，即母亦损焉。”邢乐，欲止，诸客强速。至果符占。
腊将半，匹马门，念新岁资，倍益怏闷。晨雾蒙蒙，暂趋临路店解装觅饮。见颁白叟共两少酌北牖，僮侍黄蓬蓬。邢南座，叟休止。僮觞误翻柈具，污叟衣。少怒，立摘其耳。捧巾持窣，代叟揩试。既见僮拇，俱铁箭镮，厚半寸，每罥约重二两余。食已，叟命少革囊探镪物，堆累几，称秤握算，饮数杯，始缄裹完。少枥牵黑跛骡，扶叟乘，僮亦跨羸马相，门。两少各腰弓矢，捉马俱。
邢窥金，穷睛旁睨，馋焰若炙，辍饮，急尾。视叟与僮犹款段，乃斜驰叟，紧衔关弓怒相向。叟俯脱左足靴，微笑云：“识老饕？”邢满引矢。叟仰卧鞍，伸其足，两指钳，夹矢住。笑曰：“技止此，何须翁敌？”邢怒，其绝技，矢刚，矢继至。曳掇，似未防其连珠，矢直贯其口，踣堕，衔矢僵眠。僮亦。邢喜，谓其已毙，近临。叟吐矢跃，鼓掌曰：“初，何便此恶剧？”邢惊，马亦骇逸，此知叟异，敢复返。
走三四十，值方纲纪，囊物赴，取，略千金，气始扬。方疾骛间，闻蹄声，回首则僮易跛骡，驶若飞。叱曰：“男勿！猎取货宜少瓜分。”邢曰：“汝识’连珠箭邢某‘否？”僮云：“适已承教矣。”邢僮貌扬，弓矢，易。三矢连遱断，群隼飞翔。僮殊忙迫，接二，口衔。笑曰：“此技艺，辱寞煞！乃翁偬遽，未暇寻弓，此物亦处，请即掷。”遂指脱铁镮，穿矢其，力掷，呜呜风鸣。邢急拨弓，弦适触铁镮，铿断绝，弓亦绽裂。邢惊绝，未及觑避，矢贯耳，觉翻坠。僮骑便将搜括，邢弓卧挞，僮夺弓，拗折两，折四，抛置。已，乃握邢两臂，足踏邢两股，臂若缚，股若压，极力少。腰束带双叠骈三指许，僮捏，随断灰烬。取金已，乃超乘，举，致声“孟浪”，霍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