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七）（7）
奁妆阜，颇增物产。痴书，知理业。善居积，亦累，居三益富。忽病消渴，卒。哭痛，泪眼晴，至绝眠食，劝纳，乘夜经。婢觉，急救醒，终亦食。三集亲党，将殓。闻棺呻息，启，已复活。言：“见冥王，平朴诚，命部曹。忽白：‘孙部曹妻将至。’王稽鬼录，言：‘此未应便死。’白：“食三矣。‘王顾谓：’感汝妻节义，姑赐再。‘因使驭卒控马送余。”由此体渐平。值岁比，入闱，诸少玩弄，共拟隐僻题七，引僻处与语，言：“此某关节，敬秘相授。”信，昼夜揣摩制七艺，众隐笑。典试者虑熟题蹈袭弊，力反常经，题纸，七艺皆符。抡魁。明举进士，授词林。闻异，召问，具启奏，嘉悦。召见阿宝，赏赉加焉。
异史氏曰：“性痴则其志凝，故书痴者文必工，艺痴者技必良。世落拓者，皆谓痴者。且粉花荡产，卢雉倾，顾痴哉！知慧黠，乃真痴，彼孙何痴乎！”
集痴类十：窖镪食贫，客辄夸儿慧，爱儿忍教读，讳病恐知，资赚嫖，窃赴饮赚赌，倩文欺父兄，父账目太清，庭机械，喜弟善赌。
九山王
曹州李姓者，邑诸，素饶，居宅故甚广，舍园数亩，荒置。叟税屋，直百金，李屋辞。叟曰：“请受，烦虑。”李喻其，姑受，觇其异。越，村见舆马眷口入李，纷纷甚夥，共疑李安顿，问。李殊知，归察，并迹响。数叟忽谒，且云：“庇宇已数晨夕，草创，炉灶，未暇修客礼。今遣儿辈黍，幸垂顾。”李，则入园，欻见舍宇华，崭新；入室陈设芳丽，酒鼎沸廊，茶烟袅厨。俄酒荐馔，备极甘旨，见庭少，往甚众；闻儿喁喁，幕笑语声；婢仆，似数十百口。李知其狐。
席终归，阴怀杀。每入市，市硝硫积数百斤，暗布园殆满。骤火，焰亘霄汉，黑灵芝，燔臭灰眯近，闻鸣啼嗥声，嘈杂聒耳。既熄入视，则死狐满，焦头烂额者胜计。方阅视间，叟外，颜色惨恸，责李曰：“夙嫌怨，荒园报岁百金非少；何忍遂相族灭？此奇惨仇报者！”忿。疑其掷砾殃，余少怪异。顺治初，山群盗窃，啸聚万余，官莫捕。口，忧离乱。适村星者，号“南山翁”，言休咎，若目睹，名噪，李召至，求推甲。翁愕敬，曰：“此真主！”李闻骇，妄；翁正容固言。李疑信半焉，乃曰：“岂白受命帝者乎？”翁谓：“。古帝王，类匹夫，谁者？”惑，席请。翁毅“卧龙”任。请先备甲胄数千具、弓弩数千。李虑莫归。翁曰：“臣请王连诸山，深相结。使哗言者谓王真，山士卒，宜必响应。”李喜，遣翁。藏镪，造甲胄。翁数始，曰：“借王威福，加臣三寸舌，诸山莫愿执鞭靮，戟。”浃旬间，果归命者数千。拜翁军师，建纛，设彩帜若林，据山立栅，声势震。邑令率兵讨，翁指挥群寇破。令惧，告急兖。兖兵远涉至，翁伏寇进击，兵溃，将士杀伤者甚众。势益震，党万计，因立“九山王”。翁患马少，解马赴江南，遣旅路篡取。由“九山王”名噪。加翁“护将军”。高卧山巢，公负，黄袍加，指俟矣。东抚夺马故，方将进剿，兖报，乃精兵数千，与六合围进。军旅旌旗，弥满山谷。“九山王”惧，召翁谋，则知往。“九山王”窘急术，登山望曰：“今知朝廷势矣！”山破被擒，妻孥戮。始悟翁即老狐，盖族灭报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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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史氏曰：“夫拥妻，闭门科头，何处杀？即杀，亦何由族哉？狐谋亦巧矣。壤其者，虽溉；彼其杀狐残，方寸已盗根，故狐长其萌施报。今试执途告曰：’汝！‘未骇走者。明明导族灭，犹乐听，妻戮，何足云？听匪言，始闻怒，继疑，既信，迨至身名俱殒，始悟其误，率类此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