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四十三）（3）
异史氏曰：“月，余杵臼交，朴诚伪。余兄弟与交，哀乐辄相共。数村隔十余，老死竟相闻。余偶其居，因亦敢问。则月苦况，盖明言者矣。忽闻暴千金，觉鼓舞。呜呼！翁临终治命，昔习闻，其言皆谶。抑何其神哉！”
老龙船户
朱公徽荫巡抚粤东，往商旅，告头冤状。千，死见尸，数客游，全音信，积案累累，莫究诘。初告，司尚牒缉；迨投状既，竟置问。公莅任，历稽旧案，状称死者百余，其千主，更知凡几。公骇异恻怛，筹思废寝。遍访僚属，迄少方略。洁诚熏沐，致檄城隍神。已斋寝，恍惚见官僚搢笏入。问：“何官？”答云：“城隍刘某。”“将何言？”曰：“鬓边垂雪，际云，水漂木，壁安门。”言已退。既醒，隐谜解。辗转终宵，忽悟曰：“垂雪者，老；云者，龙；水木船；壁门户：岂非‘老龙船户’耶！”盖省东北，曰岭，曰蓝关，源老龙津达南海，每由此入粤。公遣武弁，密授机谋，捉龙津驾舟者，次擒获五十余名，皆械服。盖此等贼舟渡名，赚客登舟，或投蒙药，或烧闷香，致客沉迷醒，剖腹纳石沉水底。冤惨极矣！昭雪，遐迩欢腾，谣涌集焉。
异史氏曰：“剖腹沉石，惨冤已甚，木雕司，绝少关痛痒，岂特粤东暗哉！公至则鬼神效灵，覆盆俱照，何其异哉！公非四目两口，痌瘝念，积者至耳。彼巍巍，则刀戟横路，入则兰麝熏，尊优虽至，究何异老龙船户哉！”
青城妇
费邑高梦守，奇狱。先西商客，娶青城山寡妇。既故西归，余复返。夫妻聚，商暴卒。商疑告官，官亦疑妇私，苦讯。横加酷掠，卒词。牒解司，并少实，淹系狱底，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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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署患病者，延老医，适相言及。医闻，遽曰：“妇尖嘴否？”问：“何？”初言，诘再三，始曰：“此处绕青城山数村落，其妇蛇交，则尖喙，阴物类蛇舌。至淫纵则舌或，入阴管，男阳脱立死。”高闻骇，尚未深信。医曰：“此处巫媪，内药使妇荡，舌，否验见。”高即言，使媪治，舌果，疑始解。牒报郡。官皆法验，乃释妇罪。
鸮鸟
长山杨令，性奇贪。康熙乙亥间，西塞兵，市民间骡马运粮。杨假此搜括，方头畜空。周村商贾集，趁墟者车马辐辏。杨率健丁悉篡夺，数百余头。四方估客，处控告。
诸令皆公务省。适益令董、莱芜令范、新城令孙，集旅舍。山西二商迎门号诉，盖健骡四头，俱被抢掠，远失业归，哀求诸公缓颊。三公怜其，许。遂共诣杨。杨治具相款。酒既，众言，杨听。众言益切。杨举酒促釂乱，曰：“某令，者罚。须、、古，左右问执何物，口何词，随问答。”便倡云：“月轮，昆仑，古刘伯伦。左问执何物，答云：‘执酒杯。’右问口何词，答云：‘酒杯外须提。’”范公云：“广寒宫，乾清宫，古姜太公。执钓鱼竿，‘愿者钩’。孙云：“河，黄河，古萧何。执本《清律》，‘赃官赃吏’。”杨惭色，沉吟久，曰：“某。灵山，太山，古寒山。执帚，‘各扫门雪’。”众相视觍。忽少傲岸入，袍服华整，举礼。共挽坐，酌斗。少笑曰：“酒且勿饮。闻诸公雅令，愿献刍荛。”众请，少曰：“玉帝，皇帝，古洪武朱皇帝。执三尺剑，‘贪官剥皮’。”众笑。杨恚骂曰：“何处狂敢尔！”命隶执。少跃登几，化鸮，冲帘飞，集庭树间，四顾室笑声。主击，且飞且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