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四十）（7）
既阿辛完婚，琼华渐付新妇，与仲别院居。妇三朝，非疑难告。役二婢：温酒，瀹茗已。琼华至儿，儿媳咨白良久，共往见父。入门，见父白足坐榻。闻声，眸微笑曰：“母！”即复瞑。琼华惊曰：“君欲何？”视其股，莲花放。试，气已绝。即两捻合其花，且祝曰：“妾千君，非容易。君教训妇，亦微劳。即差二三，何少待？”移，仲忽眸笑曰：“卿卿，何必牵伴？已，姑卿留。”琼华释，则花已复合。言笑初。积三余，琼华近四旬，犹二十许。忽谓仲曰：
“凡死，被捉头舁足，殊雅洁。”遂命工治双槥。辛骇问，答云：“非汝知。”工既竣，沐浴妆竟，命及妇曰：“将死矣。”辛泣曰：“数赖母经纪，始冻馁。母尚未享安逸，何遂舍儿？”曰：“父福享，奴婢牛马，皆骗债者填偿尔父，功焉。本散花，偶涉凡念，遂谪间三十余，今限已满。”遂登木入。再呼，双目已含。辛哭告父，父知何已僵，衣冠俨。号恸欲绝。入棺，并停堂，数未殓，冀其复返。光明股际，照彻四壁。琼华棺内则香雾喷溢，近舍皆闻。棺既合，香光遂渐减。
既殡，乐氏诸弟觊觎其，共谋逐辛，讼诸官。官莫辨，拟田产半给诸乐。辛服，词质郡，久决。初，顾嫁雍，经余，雍流寓闽，音耗遂绝。顾老，苦忆，诣婿，则死甥逐。告官。雍惧，赂顾，受，必欲甥。穷觅。顾偶途，见彩舆，避左。舆呼曰：“若非顾翁耶？”顾诺。曰：“汝甥即吾，乐，勿讼。甥方难，宜急往。”顾欲详诘，舆已远。顾乃受赂入西安。至，则讼方沸腾。顾投官，言归、再醮，及月，历历甚悉。诸乐皆被杖逐，案遂结。及归，述其见，即琼华。辛顾移，授庐赠婢。六十余，辛顾恤。
异史氏曰：“断荤远室，佛似。烂熳真，佛真。乐仲丽，直视香洁伴，温柔乡观。寝处三十，若，若，此菩萨真目，世乌测哉！”
香玉
劳山清宫，耐冬高二丈，数十围，牡丹高丈余，花璀璨似锦。
胶州黄舍读其。窗见郎，素衣掩映花间。疑观焉此，趋已遁。此屡见。遂隐身丛树伺其至。未几，郎偕红裳者，遥望，艳丽双绝。渐近，红裳者却退，曰：“此处！”暴。二惊奔，袖裙飘拂，香风洋溢，追短墙，寂已杏，爱慕弥切，因题句树云：“限相思苦，含短窗。恐归沙吒利，何处觅双？”归斋冥思。郎忽入，惊喜承迎。笑曰：“君汹汹似强寇，令恐怖；知君乃骚雅士，妨相见。”略叩平，曰：“妾字香玉，隶籍平康巷。被士闭置山，实非愿。”问：“士何名？卿涤此垢。”曰：“必，彼亦未敢相通。借此与风流士长幽，亦佳。”问：“红衣者谁？”曰：“此名绛雪，乃妾义姊。”遂相狎。及醒，曙色已红。急，曰：“贪欢忘晓矣。”衣易履，且曰：“妾酬君，勿笑：‘良夜更易尽，朝暾已窗。愿梁燕，栖处双。’”握腕曰：“卿秀外惠，令爱忘死。顾，千别。卿乘间，勿待夜。”诺。由此夙夜必偕。每使邀绛雪，辄至，恨。曰：“绛姐性殊落落，似妾痴。容驾，必急。、夕，惨入曰：“君陇守，尚望蜀耶？今长别矣。”问：“何？”袖拭泪，曰：“此定数，难君言。昔佳，今谶语矣。‘佳已属沙吒利，义士今古押衙’，妾咏。、诘言，呜咽。竟夜眠，早旦。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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