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四十）（4）
张氏妇
凡兵至，其害甚盗贼，盖盗贼犹仇，兵则敢仇。其少异盗者，特敢轻杀耳。甲寅岁，三藩反，南征士，养马衮郡，鸡犬庐舍空，妇皆被淫污。遭霪雨，田潴水湖，民匿，遂乘桴入高粱丛。兵知，裸体乘马，入水搜淫，鲜遗脱。
惟张氏妇伏，公。厨舍，夜与夫掘坎深数尺，积茅焉；覆薄，加席其，若寝处。炊灶。兵至，则门应给。二蒙古兵强与淫，妇曰：“此等，岂者？”其微笑，啁嗻。妇与入室，指席使先登。薄折，兵陷。妇另取席及薄覆其，故立坎边，诱者。少间，其复入。闻坎号，知何处，妇笑招曰：“此处。”兵踏席，陷。妇乃益投薪，掷火其。火炽，屋焚。妇乃呼救。火既熄，燔尸焦臭。问，妇曰：“两猪恐害兵，故纳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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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离村数，旁并树木处，携红往坐烈。村郡远，兵率乘马，顷刻数至。笑语啁嗻，虽解，约调弄语。远，物蔽身，辄，数患。兵至，甚耻，烈欲**。妇含笑甚拒。隐针刺其马，马辄喷嘶，兵遂絷马股际，拥妇。妇巨锥猛刺马项，马负痛奔骇。缰系股脱，曳驰数十，伍始代捉。首躯知处，缰股，俨焉。异史氏曰：“巧计六，失身悍兵。贤哉妇乎，慧贞！”
游
海滨：海忽高山，居骇。秀才寄宿渔舟，沾酒独酌。夜阑，少，儒服儒冠，称：“游。”言词风雅。秀才悦，便与欢饮。饮至夜，离席言别，秀才曰：“君何处？玄夜茫茫，亦太苦。”答云：“仆非土，序近清明，将随王墓。眷口先，王姑留憩息，明辰刻矣。宜归早治任。”秀才亦知王何。送至鷁首，跃身入水，拨刺，乃知鱼妖。次，见山峰浮，顷刻已。始知山鱼，即云王。俗传清明，海鱼携儿往拜其墓，信乎？
康熙初，莱郡潮鱼，鸣号数，其声牛。既死，荷担割肉者相属。鱼盈亩，翅尾皆具；独目珠。眶深井，水满。割肉者误堕其辄溺死。或云，“海贬鱼则其目，目即夜光珠”云。
男妾
官绅扬州买妾，连相数，悉。惟媪寄居卖，十四五，丰姿姣，善诸艺。悦，重价购。至夜入衾，肤腻脂。喜扪私处，则男。骇极，方致穷诘。盖买僮，加修饰，设局骗耳。黎明，遣寻媪，则已遁踪。懊丧，进退莫决。适浙某访，因告诉。某便索观，见悦，原价赎。异史氏白：“苟遇知音，即与南威易。何知婆伪境哉！”
汪受
湖广黄梅县汪受记三：世秀才，读书僧寺。僧牝马产骡驹，爱夺。死，冥王稽籍，怒其贪暴，罚使骡偿寺僧。既，僧爱护，欲死间。稍长，辄思投身涧谷，恐负豢养恩，冥罚益甚，遂安。数孽满毙。农。堕蓐言，父母祥，杀，乃汪秀才。秀才近五旬，男甚喜。汪，忆早言死，遂敢言，至三四岁皆哑。父方文，适友访，投笔应客。汪入见父，觉技痒，代。父返见，问：“何？”曰：“。”父疑。次故书题置几，旋；少间即返，翳悄步入。则见儿伏案间，稿已数，忽睹父至，觉声，跪求免死。父喜，握曰：“吾止汝，既文，门幸，何匿？”由益教读。少进士，官至巡抚。
牛犊
楚农赴市归，暂休途。术至，止与倾谈。忽瞻农曰：“气色祥，三内退财，受官刑。”农曰：“某官税已完，平解争斗，刑何至？”术曰：“仆亦知。气色此，慎！”农颇深信，拱别归。次牧犊野，驿马，犊望见误虎，直触，马毙。役报农至官，官薄惩，使偿其马。盖水牛见虎必斗，故贩牛者露宿，辄牛卫；遥见马，急驱避，恐其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