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四十）（2）
竹青
鱼客，湖南，忘其郡邑。贫，归，资斧断绝。羞乞，饿甚，暂憩吴王庙，拜祷神座。卧廊，忽引见王，跪白曰：“黑衣队尚缺卒，使补缺。”王曰：“。”即授黑衣。既身，化乌，振翼。见乌友群集，相将俱，分集帆樯。舟客旅，争肉向抛掷。群空接食。因亦尤效，须臾果腹。翔栖树杪，亦甚。逾二三，吴王怜其偶，配雌，呼“竹青”。雅相爱乐。鱼每取食，辄驯机，竹青恒劝谏，卒听。满兵，弹胸。幸竹青衔，被擒。群乌怒，鼓翼扇波，波涌，舟尽覆。竹青仍投饵哺鱼。鱼伤甚，终毙。忽梦醒，则身卧庙。先居见鱼死，知谁何，抚未冷，故令逻察。至讯知其由，敛资送归。三，复故，参谒吴王。设食，唤乌集群啖，祝曰：“竹青，止。”食已并飞。领荐归，复谒吴王庙，荐少牢。已，乃设飨乌友，祝。夜宿湖村，秉烛方坐，忽几飞鸟飘落；视则二十许丽，冁曰：“别恙乎？”鱼惊问，曰：“君识竹青耶？”鱼喜，诘。曰：“妾今汉江神，返故乡常少。乌使两君，故相聚。”鱼益欣感，宛夫妻久别，胜欢恋。将偕与俱南，欲邀与俱西，两谋决。寝初醒，则已。目，见高堂巨烛荧煌，竟非舟。惊，问：“此何？”笑曰：“此汉阳。妾即君，何必南！”渐晓，婢媪纷集，酒炙已进。广床设矮几，夫妇酌。鱼问：“仆何？”答：“舟。”虑舟久待，言：“妨，妾助君报。”夜谈宴，乐忘归。
舟梦醒，忽见汉阳，骇绝。仆访主，杳音信。舟欲适，缆结解，遂共守。积两月余，忽忆归，谓曰：“仆此，亲戚断绝。且卿与仆，名琴瑟，认门，奈何？”曰：“论妾往；纵往，君妇，将何处妾乎？置妾此，君别院耳。”恨远至，黑衣，曰：“君向旧衣尚。念妾，衣此至，至君解，”乃设肴珍，祖饯。即醉寝，醒则身舟，视洞庭旧泊处。舟及仆俱，相视骇，诘其往，故怅惊。枕边襆，检视，则赠新衣袜履，黑衣亦折置其。绣橐维絷腰际，探，则金资充牣焉。南，达岸，厚酬舟。
归数月，苦忆汉水，因潜黑衣，两胁翼，翕凌空，经两许，已达汉水。回翔视，见孤屿楼舍簇，遂飞堕。婢已望见，呼曰：“官至矣！”何，竹青，命众缓结，觉羽毛划尽脱。握入舍，曰：“郎恰，妾旦夕临蓐矣。”戏问曰：“胎乎？卵乎？”曰：“妾今神，则皮骨已硬，应与曩异。”越数果产，胎衣厚裹巨卵，破男。喜，名“汉产”。三，汉水神皆登堂，服食珍物相贺。并皆佳妙，三十。俱入室榻，拇指按儿鼻，名曰：“增寿”。既，问：“适者皆谁何？”曰：“此皆妾辈。其末藉白者，谓‘汉皋解佩’，即其。”居数月，舟送，帆楫，飘。抵陆，已絷马左，遂归。由此往绝。
积数，汉产益秀，珍爱。妻氏苦育，每思见汉产。告。乃治任，送儿父归，约三月。既归，爱，十余月忍令返。暴病殇，氏悼痛欲死。乃诣汉告。入门，则汉产赤足卧床，喜问。曰：“君久负约。妾思儿，故招。”因述氏爱儿故。曰：“待妾再育，令汉产归。”
余，双男各：男名“汉”，名“玉佩”。遂携汉产归，岁恒三四往，便，因移汉阳。汉产十二岁入郡庠。间质，招，娶妇，始遣归。妇名“卮娘”，亦神产。氏卒，汉及妹皆擗踊。葬毕，汉产遂留；携汉、玉佩，此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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