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四十）（3）
泊舟处水深棹；夜忽沙碛拥，舟滞。湖每岁客舟必留住守洲者，至次桃花水溢，货未至，舟物百倍原直，故翁未甚忧怪。独计明岁南，尚须揭资，留归。窃喜，悔诘媪居。既暮，媪与婢扶郎至，展衣卧诸榻，向曰：“病至此，莫高枕者！”遂。初闻惊；移灯视，则病态含娇，秋波流。略致讯诘，嫣微笑。强其语，曰：“‘郎憔悴却羞郎’，妾咏。”狂喜，欲近，怜其荏弱。探怀，接戏。觉欢展谑，乃曰：“君妾三吟王建‘罗衣叶叶’，病愈。”其言。甫两，揽衣曰：“妾愈矣！”再读，则娇颤相。神志益飞，遂灭烛共寝。未曙已，曰：“老母将至矣。”未几媪果至。见凝妆欢坐，觉欣慰；邀，俯首语。媪即，曰：“汝乐与郎君戏，亦任。”始研问居止。曰：“妾与君倾盖交，婚嫁尚未必，何须令知门。”两互相爱悦，誓良坚。
夜早挑灯，忽卷凄泪莹，急问。曰：“阿翁且至。两，妾适卷卜，展李益《江南曲》，词非祥。”慰解，曰：“首句‘嫁翟塘贾’，即已吉，何祥与！”乃少欢，身别曰：“暂请分，明则千指视矣。”臂哽咽，问：“谐，何处相报？”曰：“妾常使侦探，谐否闻。”将舟送，力辞。何慕果至。渐吐其，父疑其招妓，怒加诟厉。细审舟财物，并亏损，谯呵乃已。夕翁舟，忽至，相见依依，莫知决策。曰：“低昂数，且图目。姑留君两月，再商止。”临别，吟声相约。由此值翁，遂高吟，则至。四月尽，物价失，诸贾策，敛资祷湖神庙。端阳，雨水至，舟始通。
既归，凝思疾。慕忧，巫医并进。私告母曰：“病非药禳痊，惟秋练至耳。”翁初怒；久支离益惫，始惧，赁车载复入楚，泊舟故处。访居，并知白媪者。媪操柁湖滨，即任。翁登其舟，窥见秋练，窃喜，审诘邦族，则浮泛宅已。因实告病由，冀登舟，姑解其沉痼。媪婚约，弗许。露半，殷殷窥听，闻两言，眦泪欲望。媪视，因翁哀请，即亦许。至夜翁，果至，榻呜泣曰：“昔妾状今君耶！此况味，使君知。羸顿此，急切何便瘳？妾请君吟。”亦喜。亦吟王建。曰：“此卿，医二何效？闻卿声，神已爽矣。试吟‘杨柳千条尽向西’。”。赞曰：“快哉！卿昔诵诗余，《采莲》云：‘菡萏香莲十顷陡。’尚未忘，烦曼声度。”。甫阕，跃曰：“何尝病哉！”遂相狎抱，沉疴若失。既问：“父见媪何词？谐否？”已察知翁，直“谐”。
既，父，见已，喜甚，慰勉。因曰：“良佳。角柁棹歌，论微贱，抑亦贞。”语。翁既，复，述父。曰：“妾窥审矣：，愈急则愈远，愈迎则愈拒。使转，反相求。”问计，曰：“凡商贾志利耳。妾术知物价。适视舟物，并少息。告翁：居某物利三；某物十。归，妾言验，则妾佳妇矣。再君十八，妾十七，相欢，何忧！”言物价告父。父颇信，姑余资半其教。既归，买货，资本亏；幸少言，厚息，略相准。服秋练神。益夸张，谓夸，使富。翁益揭资南。至湖，数见白媪；数，始见其泊舟柳，因委禽焉。媪悉受，涓吉送舟。翁另赁舟，合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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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使翁益南，应居货，悉籍付。媪乃邀婿，其舟。翁三月返。物至楚，价已倍蓰。将归，求载湖水；既归，每食必加少许，醯酱焉。由每南，必致数坛归。三四，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