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三十八）（8）
盖公名蕙娘，知书，择良偶。夜梦告曰：“石崇，汝婿。”问：“何？”曰：“明落水矣。”早告父母，共异。禄适符梦兆，故邀入内舍，使夫婢共觇。公闻喜，乃曰：“拍名乃拟，屡思其偶，今属，亦缘。仆欲息奉箕帚；寒舍乏宅，更烦亲迎耳。”禄惶逊谢，且母病入赘辞。公姑令归谋，遂遣园负湿衣，送马。既归告母，母惊详。始知魏氏险；因凶吉，办置仇，戒远绝已。逾数公使致母，母终敢应。娘应，即倩双媒纳采焉。未几禄赘入公。余游泮，才名籍甚。妻弟长，敬少弛；禄怒，携妇归，母已杖。频岁赖娘经纪，宅完。新妇既归，仆云，宛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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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既见绝，嫉妒益深，恨瑕蹈，乃引旗逃诬禄寄资。初立法严，禄依令徙口外。范公贿托，仅蕙娘免；田产尽入官。幸娘执析产书，锐身告理，新增良沃若干顷，悉挂福名，母始安居。禄分返，遂写离书付岳，伶仃。
数至北，饭旅肆。丐怔营户外，貌绝类兄；亲往讯诘，果兄。禄因述，兄弟悲惨。禄解复衣，分数金，嘱令归。福泣受别。禄至关外，寄将军帐奴。因禄文弱，俾主文籍，与诸仆栖止。仆辈研问世，禄悉告。内惊曰：“吾儿！”盖仇仲初寇牧马，寇投诚，卖仲旗，主屯关外。向禄缅述，始知真父，抱头哭，室俱酸辛。已愤曰：“何物逃东，遂诈吾儿！”因泣告将军。将军即令禄摄书记；函致亲王，付仲诣。仲伺车驾，先投冤状。亲王婉转，遂昭雪，命方官赎业归仇。仲返，父各喜。禄细问口，赎身计。乃知仲入旗，两易配，方鳏居。禄遂治任归。
初，福别弟归，匍匐投娘。娘奉母坐堂，操杖问：“汝愿受扑责，便姑留；，汝田产既尽，亦汝啖饭，请仍。”福涕泣伏，愿受笞。娘投杖曰：“卖妇，亦足惩。宿案未消，再犯首官耳。”即使往告姜，姜骂曰：“仇何，相告耶！”娘频述告福揶揄，福惭愧敢气。居半，娘虽给奉周备，役厮养。福操怨词，托金钱辄苟。娘察其，乃白母，求姜复归，母其复挽，娘曰：“。渠肯二主，楚毒岂肯罹？此忿耳。”率弟躬往负荆。岳父母诮让良切。娘叱使长跪，请见姜。请再四，坚避；娘搜捉。乃指福唾骂，福惭汗容。姜母始曳令。娘请问归期，曰：“向受姊惠綦，今承尊命，岂复敢异言？恐保其再卖！且恩义已绝，更何颜与黑赖共活哉？请别营室，妾往奉老母，较胜披削足矣。”娘代白其悔，翌约别。
次，乘舆取归，母逆门跪拜。伏哭。娘劝止，置酒欢，命福坐案侧，乃执爵言曰：“苦争者非利。今弟悔，贞妇复，请簿籍交纳；身，仍身耳。”夫妇皆兴席改容。罗拜哀泣，娘乃止。居何，昭雪命，数，田宅悉故主。魏骇，知其故，恨术复施。适西邻回禄变，魏托救焚往，暗编菅爇禄，风暴，延烧几尽；止余福居两三屋，举依聚其。未几禄至，相见悲喜。初，范公离书，持商蕙娘。蕙娘痛哭，碎投诸。父其志，复强。禄归闻其未嫁，喜岳。公知其灾，欲留；禄，遂辞退。娘幸藏金，葺败堵。福负锸营筑，掘见窖镪，夜与弟共，石池盈丈，满皆尊。由鸠工，楼舍群，壮丽拟世胄。禄感将军义，备千金往赎父。福请，因遣健仆辅。禄乃迎蕙娘归。未几父兄归，门欢腾。娘居母，禁省视，恐议其私。父既归，坚辞欲。兄弟忍。父乃析产三：二，。娘固辞。兄弟皆泣曰：“吾等非姊，乌今！”娘乃安，遣招移共居焉。或问娘：“异母兄弟，何遂关切此？”娘曰：“知母知父者，惟禽兽此耳，岂效？”福禄闻皆流涕，使工治其，皆与等。魏计十余，祸益福，深愧悔。仰其富，思交huan，因贺仲阶进，备物往。福欲却；仲忍拂，受鸡酒焉。鸡布缕缚足，逸入灶；灶火燃布，往栖积薪，僮婢察。俄薪焚灾舍，惶骇。幸指众，扑灭，厨已百物俱空矣。兄弟皆谓其物祥。值父寿，魏复馈牵羊。却，系羊庭树。夜僮被仆殴，忿趋树，解羊索经死。兄弟叹曰：“其福其祸！”魏虽殷勤，竟敢受其寸缕，宁厚酬已。魏老，贫丐，仇每周布粟德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