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五）（2）
龁石
新城王钦文太翁圉王姓，初入劳山，久火食，惟啖松及白石。遍体毛。既数，念母老归，渐复火食，犹啖石故。向视，即知石甘苦酸咸，啖芋。母死，复入山，今十七八矣。
庙鬼
新城诸王启者，方伯宇公象坤曾孙。见妇入室，貌肥黑扬。笑近坐榻，甚亵。王拒，。由此坐卧辄见，坚定，终摇。妇怒，批其颊声，亦甚痛。妇带悬梁，捽与并缢。王觉投梁，引颈缢状。见其足离，挺立，即亦死。病颠，忽曰：“彼将与投河矣。”望河狂奔，曳乃止。此百端，常数，术药罔效。忽见武士绾锁入，怒叱曰：“朴诚者汝何敢扰！”即絷妇项，棂。才至窗外，妇复形，目电闪，口血赤盆。忆城隍庙泥鬼四，绝类其焉。病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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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判
陵阳朱尔旦，字明，性豪放，素钝，虽笃，尚未知名。文社众饮，或戏云：“君豪名，深夜负十王殿左廊判官。众醵筵。”盖陵阳十王殿，神鬼皆木雕，妆饰。东庑立判，绿赤须，貌尤狞恶。或夜闻两廊拷讯声，入者毛皆森竖，故众此难朱。朱笑，径。居何，门外呼曰：“请髯宗师至矣！”众。俄负判入，置几，奉觞酹三。众睹，瑟缩安坐，仍请负。朱酒灌，祝曰：“门狂率文，宗师谅怪。荒舍匪遥，合乘兴觅饮，幸勿畛畦。”乃负。次众果招饮，抵暮半醉归，兴未阑，挑灯独酌。忽
搴帘入，视，则判官。曰：“噫，吾殆将死矣！夕冒渎，今加斧鑕耶？”判启浓髯微笑曰：“非。昨蒙高义相订，夜偶暇，敬践达约。”朱悦，牵衣促坐，涤器爇火。判曰：“温，冷饮。”朱命，置瓶案。奔告治肴果，妻闻骇，戒勿。朱听，立俟治具。易盏交酬，始询姓氏。曰：“陆姓，名字。”与谈典故，应答响。问：“知制艺否？”曰：“妍媸亦颇辨。阴司诵读，与阳世亦略。”陆豪饮，举十觥。朱因竟饮，遂觉玉山倾颓，伏几醺睡。比醒，则残烛昏黄，鬼客已。三两辄，益洽，抵足卧。朱献窗稿，陆辄红勒，言佳。夜朱醉先寝，陆犹酌。忽醉梦，脏腹微痛。醒视，则陆危坐床，破腔肠胃，条条整理。愕曰：“夙仇怨，何见杀？”陆笑云：“勿惧！与君易慧耳。”容纳肠已，复合，末裹足布束朱腰。毕，视榻亦血迹，腹间觉少麻木。见陆置肉块几，问。曰：“此君。文快，知君毛窍塞耳。适冥间，千万，拣佳者枚，君易，留此补缺数。”乃，掩扉。明解视，则创缝已合，线赤者存焉。文思进，眼忘。数稿示陆，陆曰：“矣。君福薄，显贵，乡、科已。”问：“何？”曰：“今岁必魁。”未几，科试冠军，秋闱果魁元。社诸素揶揄，及见闱墨，相视惊，细询始知其异。共求朱先容，愿纳交陆。陆诺。众设待。更初陆至，赤髯，目炯炯电。众茫乎色，齿欲相击，渐引。
朱乃携陆归饮，既醺，朱曰：“湔肠伐胃，受赐已。尚相烦，知否？”陆便请命。朱曰：“肠易，目亦更。予结，iati颇亦恶，目甚佳丽。欲烦君刀斧，何？”陆笑曰：“诺！容徐图。”数，半夜叩门。朱急延入，烛，见襟裹物。诘，曰：“君曩嘱，向艰物色。适首，敬报君命。”朱拨视，颈血犹湿。陆力促急入，勿惊禽犬。朱虑门户夜扃。陆至，推扉，扉。引至卧室，见夫侧身眠。陆头授朱抱，靴白刃匕首，按夫项，力切腐状，迎刃解，首落枕畔。急朱怀取首合项，详审端正，按捺。已移枕塞肩际，命朱瘗首静，乃。朱妻醒觉颈间微麻，颊甲错，搓血片。甚骇，呼婢汲盥。婢见血狼藉，惊绝，濯盆水尽赤。举则目全非，骇极。夫引镜照，错愕解，朱入告。因反覆细视，则长眉掩鬓，笑靥承颧，画。解领验，红线周，肉色，判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