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三十六）（3）
逾弃二十三，侯十五矣。兄忆母言，欲急完婚。召至，除佳宅与居；迎妇入门，父遗良田，悉登籍交，曰：“数顷薄田，若蒙死守，今悉相付。吾弟，寸草与皆弃。此败，新妇。令改，忧冻馁；，兄亦填底壑。”
侯虽，固慧丽，弃雅畏爱，言敢违。每限晷刻，期则诟厉与饮食，弃此少敛。余，妇曰：“求矣。膏腴数顷，母何患温饱？夫焉，亦。”弃盗粟赌，妇知，弯弓门拒。惧避。窥妇入，逡巡亦入。妇操刀，弃反奔，妇逐斫，断幅伤臀，血沾袜履。忿极往诉兄，兄礼焉，冤惭。宿复至，跪嫂哀泣，乞求先容妇，妇决绝纳。
弃怒，将往杀妇，兄语。弃忿，操戈直。嫂愕，欲止；兄目禁。俟其，乃曰：“彼固此态，实敢归。”使觇，已入门。兄始色，将奔赴，弃已坌息入。
盖弃入，妇方弄儿，望见，掷儿床，觅厨刀；弃惧，曳戈反走，妇逐门外始返。兄已其，故诘。弃言，惟向隅泣，目尽肿。兄怜，亲率，妇乃内。俟兄，罚使长跪，重誓，瓦盆赐食。此改善。妇持筹握算，致丰盈，弃仰已。七旬，孙满，妇犹捋白须，使膝焉。
异史氏曰：“悍妻妒妇，遭者疽附骨，死已，岂毒哉！砒、附，至毒，苟其，瞑眩瘳，非参、苓及矣。非仙洞见脏腑，乌敢毒药贻孙哉！”
章丘李孝廉善迁，少倜傥泥，丝竹词曲属皆精。两兄皆登甲榜，孝廉益佻脱。娶夫谢，稍稍禁制。遂亡，三返，遍觅。临清勾栏。入，见其南向坐，少姬十数左右侍，盖皆音艺拜门墙者。临积衣累笥，悉诸姬贻。既归，夫闭置室，投书满案。长绳系榻足，引其端棂内，贯巨铃，系诸厨。凡需则蹑绳，绳铃响则应。夫躬设典肆，垂帘纳物估其直；左持筹，右握管；老仆供奔走已。由此居积致富。每耻及诸姒贵。锢闭三孝廉捷。喜曰：“三卵两，吾改毈矣，今亦尔耶？”
耿进士崧，章丘。夫每绩火佐读：绩者辍，读者敢息。或朋旧相诣，辄窃听：论文则沦茗黍；若恣谐谑，则恶声逐客矣。每试平等，敢入室门；超等始笑迎。设帐金悉内献，丝毫敢匿。故东主馈遗，恒较锱铢。或非笑，知其销算良难。妇翁延教内弟。游泮，翁谢仪十金，耿受盒返金。夫知曰：“彼虽固亲，舌耕何？”追返受。耿敢争，终歉焉，思暗偿。每岁馆金，皆短其数报夫。积二余若干数。忽梦告曰：“明登高，金数即满。”次试临眺，果拾遗金，恰符缺数，遂偿岳。进士，夫犹呵谴。耿曰：“今吏，何复尔？”夫曰：“谚云：‘水长则船亦高。’即宰相，宁便耶？”
鸟语
州境士，募食乡村。食已闻鹂鸣，因告主使慎火。问故，答曰：“鸟云：‘火难救，怕！’”众笑，竟备。明果火，延烧数，始惊其神。者追及，称仙。士曰：“知鸟语耳，何仙乎！”适皂花雀鸣树，众问何语。曰：“雀言：‘初六养，初六养；十四、十六殇。’其双矣。今初十，五六，俱死。”询果二，何并死，其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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邑令闻其奇，招，延客。群鸭，因问。曰：“明公内室必相争。鸭曰：‘罢罢！偏向！’”令服，盖妻妾反唇，令适被喧聒。因留居署，优礼。辨鸟言，奇。士朴野肆言，辄顾忌。令贪，切供诸物，皆折钱入。方坐，群鸭复，令诘。答曰：“今言，与，乃明公计耳。”问：“何计？”曰：“彼云：‘蜡烛百八，银朱千八。’”令惭，疑其相讥。士求，许。逾数宴客，忽闻杜宇。客问，答云：“鸟曰：‘丢官。’”众愕失色。令怒，立逐。未几令果墨败。呜呼！此仙儆戒，惜乎危厉熏者，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