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三十二）（2）
土寇啸聚，王仁，集叔招赖，据山盗，焚掠村疃。夜，倾巢至，报仇名。崔适，申破扉始觉，越墙伏暗。贼搜崔、李，据崔妻，括财物。申归，止仆，忿极，乃断绳数十段，短者付仆，长者怀。嘱仆越贼巢，登半山，火爇绳，散挂荆棘，即反勿顾。仆应。申窥贼皆腰束红带，帽系红绢，遂效其装。老牝马初驹，贼弃诸门外。申乃缚驹跨马，衔枚，直至贼穴。贼据村，申絷马村外，逾垣入。见贼众纷纭，操戈未释。申窃问诸贼，知崔妻王某。俄闻传令，俾各休息，轰噭应。忽报东山火，众贼共望；初犹二点，既类星宿。申坌息急呼东山警。王惊，束装率众。申乘间漏其右，返身入内。见两贼守帐，绐曰：“王将军遗佩刀。”两贼竞觅。申，贼踣；其回顾，申斩。竟负崔妻越垣。解马授辔，曰：“娘知途，纵马。”马恋驹奔驶，申。隘口，申灼火绳，遍悬，乃归。
次崔，辱，形神跳躁，欲单骑往平贼。申谏止。集村共谋，众罗怯莫敢应。解谕再四，敢往二十余，苦兵。适仁族姓获奸细二，崔欲杀，申；命二十各持白梃，具列，乃割其耳纵。众怨曰：“此等兵旅，方惧贼知，反示。脱其倾队，阖村保矣！”申曰：“吾正欲其。”执匿盗者诛。遣四，各假弓矢火铳，诣邑借巨炮二。暮，率壮士至隘口，置炮其冲；使二匿火伏，嘱见贼乃。至谷东口，伐树置崖。已与崔各率十余，分岸伏。更向尽，遥闻马嘶，贼果至，繦属绝。俟尽入谷，乃推堕树木，断其归路。俄炮，喧腾号叫声震山谷。贼骤退，相践踏；至东口，，集隙。两岸铳矢夹攻，势风雨，断头折足者枕藉沟。遗二十余，长跪乞命。乃遣紫送归。乘胜直抵其巢。守巢者闻风奔窜，揣其辎重。崔喜，问其设火谋。曰：“设火东，恐其西追；短，欲其速尽，恐侦知其；既设谷口，口甚隘，夫断，彼即追，见火必惧：皆犯险策。”取贼鞫，果追入谷，见火惊退。二十余贼，尽劓刖放。由此威声震，远近避乱者市，土团三百余。各处强寇敢犯，方赖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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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史氏曰：“快牛必破车，崔谓哉！志慷慨，盖鲜俪矣。欲平，宁非其通者与？李申，介细民，遂济。缘橦飞入，剪禽兽深闺；断路夹攻，荡幺魔隘谷。使假五丈旗，效命，乌南王哉！”
诗谳
青州居民范山，贩笔业，贾未归。四月间，妻贺氏独居，夜盗杀。夜微雨，泥遗诗扇柄，乃王晟赠吴蜚卿者。晟，知何；吴，益素封，与范，平颇佻达，故党共信。郡县拘质，坚伏，惨被械梏，诬案；驳解往复，历十余官，更异议。
吴亦分必死，嘱其妻罄竭，济茕独。向其门诵佛千者，给絮裤；至万者絮袄。乞丐市，佛号声闻十余。因骤贫，惟货田产给资斧。阴赂监者使市鸩，夜梦神告曰：“勿死，曩‘外边凶’，目‘边吉’矣。”再睡言，果死。
未几，周元亮先分守，录囚至吴，若思。因问：“吴某杀，何确据？”范扇。先熟视扇，便问：“王晟何？”并云知。将爰书细阅，立命脱其死械，监移仓。范力争，怒曰：“尔欲妄杀便却耶？抑将仇甘耶？”众疑先私吴，俱莫敢言。
先标朱签，立拘南郭某肆主。主惧，莫知。至则问曰：“肆壁东莞李秀诗，何题耶？”答云：“旧岁提案临，照二三秀才，饮醉留题，知居何。”遂遣役至照，坐拘李秀。数秀至，怒曰：“既秀才，奈何谋杀？”秀顿首错愕，曰：“！”先掷扇，令其视，曰：“明系尔，何诡托王晟？”秀审视，曰：“诗真某，字实非某书。”曰：“既知汝诗，即汝友。谁书者？”秀曰：“迹似沂州王佐。”乃遣役关拘王佐。佐至，呵问秀状。佐供：“此益铁商张索某书者，云晟其表兄。”先曰：“盗此矣。”执至，讯遂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