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三十）（3）
鞠乐
鞠乐，青州。妻死弃。数，服荷蒲团至。经宿欲，戚族强留其衣杖。鞠托闲步至村外，室服具皆冉冉飞，随。
褚
顺陈孝廉，十六七岁，尝塾师读僧寺，徒侣甚繁。内襦，言山东，攻苦讲求，略暇息；且寄宿斋，未尝见其归。陈与善，因诘，答曰：“仆贫，办束金易，即惜寸阴，加夜半，则二，三。”陈感其言，欲携榻与共寝。褚止曰：“且勿，且勿！视先，非吾师。阜城门吕先，虽耄师，请与俱迁。”盖设帐者月计，月终束金完，任其留止。两诣吕。吕，越宿儒，落魄归，因授童蒙，实非其志。两甚喜，褚甚慧，目辄，故尤器重。两款密，昼几，夜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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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既终，褚忽假归，十余复至。共疑。陈故至宁寺，遇褚廊，劈（穴木）淬硫，火具焉。见陈，忸怩安，陈问：“何遽废读？”褚握请间，戚曰：“贫遗先，必半月贩，始月读。”陈感慨良久，曰：“往读，合极力。”命收其业，归塾。戒陈勿泄，托故告先。陈父固肆贾，居物致富，陈辄窃父金代褚遗师。父亡金责陈，陈实告。父痴，遂使废。褚惭，别师欲。吕知其故，让曰：“既贫，胡早告？”乃悉金返陈父，止褚读故，与共饔飧，若焉。陈虽入馆，每邀褚酒饮。褚固避嫌往，陈弥坚，往往泣，褚忍绝，遂与往间。逾二陈父死，复求受业。吕感其诚纳，废既久，较褚悬绝矣。
居半，吕长越，丐食寻父。门辈敛金助装，褚惟洒涕依恋已。吕临别，嘱陈师褚。陈，馆褚。未几，入邑庠，“遗才”应试。陈虑终幅，褚请代。至期。褚偕，云表兄刘若，嘱陈暂。陈方，褚忽曳，身欲踣，刘急挽。览眺，相携宿其。妇，即馆客内舍。
居数，忽已秋。刘曰：“今李皇亲园，游甚夥，往豁积闷，相便送君归。”使荷茶鼎、酒具往。见水肆梅亭，喧啾入。水关，则老柳，横画桡，相将登舟。酒数，苦寂。刘顾僮曰：“梅花馆近新姬，知否？”僮少，与姬俱至，盖勾栏李遏云。李，名妓，工诗善歌，陈曾与友饮其，故识。相见，略温凉。姬戚戚忧容。刘命歌，歌《蒿》。陈悦，曰：“主客即卿，何至歌死曲？”姬谢，强颜欢笑，乃歌艳曲。陈喜，捉腕曰：“卿向《浣溪纱》读数，今并忘。”姬吟曰：“泪眼盈盈镜台，帘忽见姑，低头转侧弓鞋。强解绿蛾笑，频将红袖拭香腮，犹恐被猜。”陈反复数四。已泊舟，长廊，见壁题咏甚，即命笔记词其。已薄暮，刘曰：“闱将矣。”遂送陈归，入门即别。
陈见室暗，俄延间褚已入门，细审却非褚。方疑，客遽近身仆。曰：“公惫矣！”共扶拽。转觉仆者非，即。既，见褚旁，惚惚若梦。屏研究。褚曰：“告勿惊：实鬼。久投，因循此者，高谊忘，故附君体，代捉刀；三场毕，此愿矣。”陈复求赴春闺，曰：“君先世福薄，悭吝骨，诰赠堪。”问：“将何适？”曰：“吕先与仆父分，系念常置。表兄冥司典簿，求白府主者，或。”遂别。陈异；明访李姬，将问泛舟，则姬死数矣。至皇亲园，见题句犹存，淡墨依稀，若将磨灭。始悟题者魂，者鬼。
至夕，褚喜至，曰：“谋幸，敬与君别。”遂伸两掌，命陈书褚字志。陈将置酒饯，摇首曰：“勿须。君忘旧，放榜，勿惮修阻。”陈挥涕送。见伺候门，褚方依依，其按其项，随匾，掬入囊，负。数，陈果捷。治装越。吕妻断育几十，五旬余忽，两握固。陈至，请相见，便谓掌文曰“褚”。吕深信。儿见陈，十指，视果。惊问其故，具告。共相欢异。陈厚贻乃返。吕岁贡，廷试入，舍陈；则儿十三岁入泮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