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二十九）（4）
放蝶
长山王进士嵙令，每听讼，按律轻重，罚令纳蝶赎；堂千百齐放，风飘碎锦，王乃拍案笑。夜梦，衣裳华，容入，曰：“遭君虐政，姊妹物故。使君先受风流谴耳。”言已化蝶，回翔。明，方独酌署，忽报直指使至，皇遽，闺戏素花簪冠，忘除。直指见，恭，受诟骂返。由罚蝶令遂止。
青城重寅，性放诞。司理，元夕火花爆竹缚驴，首尾并满，牵登太守门，击柝请，白：“某献火驴，幸览。”太守爱患痘，绪方恶，辞。固请。太守已，使阍启钥。门甫辟，火机，推驴入。爆震驴惊，踶趹狂奔；飞火射，莫敢近。驴穿堂入室，破瓯毁甑，火触尘，窗纱烬。哗。痘儿惊陷，终夜死。太守痛恨，将揭劾。浼诸司，登堂负荆，乃免。
男
福建兵杨辅娈童，腹震。十月既满，梦神剖其两胁。及醒，两男夹左右啼。视胁，剖痕俨。儿名舍、舍云。
异史氏曰：“按此吴藩未叛。吴既叛，闽抚蔡公疑杨欲图，恐其乱，故召。杨妻夙智勇，疑，沮杨，杨听。妻涕送。归则传齐诸将，披坚执锐，待消息。少间闻夫被诛，遂反攻蔡。蔡仓皇知，幸标卒固守，克乃。既远，蔡始戎装突，率众嗓。传笑焉。数，盗乃抚。未几蔡暴亡；临卒见杨操兵入，左右亦皆见。呜呼！其鬼虽雄，头复续类！妖，其兆此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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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
钟庆余，辽东名士，应济南乡试。闻藩邸士知休咎，向往。二场至趵突泉，适相值。六十余，须长胸，皤。集间灾祥者堵，士悉微词授。众见，忻握，曰：“君术德，敬！”挽登阁，屏语，因问：“莫欲知将否？”曰：“。”曰：“福命至薄，今科乡举望。荣归，恐复见尊堂矣。”至孝，闻泣，遂欲试归。士曰：“若此已往，榜亦矣。”云：“母死见，且复，贵卿相何加焉？”士曰：“某夙世与君缘，今必合尽力。”乃丸授曰：“遣夙夜将，服延七。场毕，母犹及见。”
藏，匆匆，神志丧失。因计终期，早归，则奉养，携仆贳驴，即刻东迈。驱许，驴忽返奔，驯，控则蹶。计，躁汗雨。仆劝止，听。贳驴，亦。已衔山，莫知计。仆劝曰：“明即完场矣，何争此朝夕乎？请即先主，计亦良。”已，。次草草竣，立遂，遑啜息，星驰归。则母病绵惙，丹药，渐痊。入视，榻泫泣。母摇首止，执喜曰：“适梦阴司，见王者颜色霁。谓稽尔平，罪恶；今念汝纯孝，赐寿纪。”亦喜。历数，果平健故。
未几闻捷，辞母济。因赂内监，致士。士欣，便伏谒。士曰：“君既高捷，太夫增寿数，此皆盛德致。何力焉！”讶其先知，因拜问终身。士云：“君贵，耄耋足矣。君身与僧侣，石投犬，误毙蛙，今已投驴。论定数，君横折；今孝德感神，已解星入命，固恙。夫世妇贞，数应少寡。今君德延寿，非其偶，恐岁瑶台倾。”恻良久，问继室。曰：“州，今十四岁矣。”临别嘱曰：“倘遇危急，宜奔东南。”
余，妻病果死。钟舅令西江，母遣往省，便途州，将应继室谶。偶适村。值临河优戏，士甚杂。方欲整辔趋，失勒牡驴，随，致骡蹄趹。回首鞭击驴耳，驴惊奔。王世方六七岁，乳媪抱坐堤；驴冲，扈皆及防，挤堕河。众哗，欲执。纵骡绝驰，顿忆士言，极力趋东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