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二十五）（5）
罗祖
罗祖，即墨，少贫。族应丁戍北边，即罗往。罗居边数，。驻防守备雅厚遇。守备迁陕西参将，欲携与俱，罗乃托妻其友李某者，遂西。此三返。
适参将欲致书北塞，罗乃陈，请便省妻，参将。罗至，妻恙，良慰。床男遗舄，疑；即至李申谢。李致酒殷勤，妻李恩义，罗感激胜。明谓妻曰：“往致主命，暮归，勿伺。”门跨马。匿身近处，更定却归。闻妻与李卧语，怒，破扉。二惧，膝乞死。罗抽刃，已，复韬曰：“始汝，今此，杀污吾刀耳！与汝约：妻受，籍名亦充，马匹械器具。逝矣！”遂。乡共闻官，官笞李，李实告。验见，莫质凭，远近搜罗，则绝匿名迹。官疑其因奸致杀，益械李及妻；逾并桎梏死。乃驿送其归即墨。
石匣营樵入山，见坐洞，未尝求食。众异，赍粮供。或识者盖即罗。馈遗满洞。罗终食，似厌嚣，故者渐寡。积数，洞外蓬蒿林。或潜窥，则坐处曾少移。久，见其游山，已杳；往瞰洞，则衣尘蒙故。益奇。更数往，则玉柱垂，坐化已久。土建庙，每三月间，香楮相属。其往，皆呼罗祖，香税悉归。今其犹岁往，收税金焉。浙水刘宗玉向予言甚详。予笑曰：“今世诸檀越，求圣贤，望佛祖。请遍告：若立佛，须放刀。
刘姓
邑刘姓，虎冠者。淄居沂，习气除，乡咸畏恶。田数亩，与苗某连垄。苗勤，田畔桃。桃初实，往攀摘，刘怒驱，指，啼告诸父。父方骇怪，刘已诟骂门，且言将讼。苗笑慰。怒解，忿。邑李翠石典商沂，刘持状入城，适与遇。乡故相熟，问：“何干？”刘告，李笑曰：“声望众共知；素识苗甚平善，何敢占骗？将毋反言！”乃碎其词纸，曳入肆，将与调停。刘恨恨已，窃肆笔，复造状藏怀，期必告。未几苗至，细陈，因哀李解免，言：“农，半世见官长。罢讼，数株桃何敢执。”李呼刘，告退让。刘指画，叱骂休，苗惟色卑词，敢少辩。
既罢，逾四五，见其村传刘已死，李惊叹。异适，见杖者俨刘。比至，殷殷问讯，且请顾临。李逡巡问曰：“忽闻凶讣，何妄？”刘答，挽入村，至其，罗浆酒焉。乃言：“传，非妄。曩门见二，捉见官府。问何，言知。思入衙门数十，非怯见官长者，亦怖。至公廨，见南者怒容曰：“汝即某耶？罪恶贯盈，悛悔；物，占。此等横暴，合置铛鼎！‘稽簿曰：’此善合死。‘南者阅簿，其色稍霁，便云：’暂送。‘数十齐声呵逐。余曰：’因何勾？因何遣？祈明示。‘吏持簿，指条示。记：崇祯十三，钱三百，救夫妇完聚。吏曰：’非此，则今命绝，宜堕畜。‘骇极，乃二。二索贿，怒告曰：’知刘某入公门二十，专勒财者，何向老虎讨肉吃耶？‘二乃复言。送至村，拱曰：’此役曾啖掬水。‘二既，入门遂苏，气绝已隔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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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闻异，因诘其善颠末。初，崇祯十三，岁凶，相食。刘淄，主捕隶。适见男哭甚哀，问，答云：“夫妇聚裁余，今岁荒，两全，故悲耳。”少，油肆复见，似争。近诘，肆主马姓者便云：“伊夫妇饿将死，向讨麻酱活；今欲卖妇，已买十余口矣。此何紧？贱则售，否则已耳。此笑，缠！”男因言：“今粟珠，度非三百数，足供逃亡费。本欲两，若卖妻免死，何敢焉？非敢言直，求阴骘耳。”刘怜，便问马几何。马言：“今妇口，止直百许耳。”刘请勿短其数，且愿助半价资，马执。刘少负气，便谓男：“彼鄙琐足，请数相赠。若逃荒，全夫妇，更佳耶？”遂囊与。夫妻泣拜。刘述此，李加奖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