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二十五）（2）
妻惊问，初迕姨故，敢遽告；再三研诘，始具陈。帛束首，忿曰：“男，何烦挞楚耶！”更短袖裳，怀木杵，携婢径。抵葛，二姊笑语承迎，语，杵击，仆；裂裤痛楚焉。齿落唇缺，遗失溲便。返，二姊羞愤，遣夫赴诉高。趋，极温恤，葛私语曰：“仆此，尔。悍妇仁，幸假惩创，两何嫌焉。”已闻，遽，指骂曰：“龌龊贼！妻亏苦，反窃窃与外交！此等男，宜打煞耶！”疾呼觅杖。葛窘，夺门窜。由此往全。
窗王雅，宛转留饮。饮间，闺阁相谑，频涉狎亵。适窥客，伏听尽悉，暗巴豆投汤进。未几吐利堪，奄存气息。使婢问曰：“再敢礼否？”始悟病，呻吟哀，则绿豆汤已储待矣，饮乃止。此相戒，敢饮其。
王酤肆，肆红梅，设宴招其曹侣。托文社，禀白往。暮，既酣，王曰：“适南昌名妓，流寓此间，呼共饮。”众悦。惟离席，兴辞，群曳曰：“阃耳目虽长，亦听睹至此。”因相矢缄口，乃复坐。少间妓果，十七八，玉佩丁冬，云鬟掠削。问其姓，云：“谢氏，字芳兰。”词吐气，备极风雅，举座若狂。芳兰犹属，屡色授。众觉，故曳两连肩坐。芳兰阴，指书掌“宿”字。此，欲忍，欲留敢，乱丝，言喻。倾头耳语，醉态益狂，榻胭脂虎，亦并忘。少选，听更漏已，肆酒客愈稀，惟遥座少烛独酌，僮捧巾侍焉；众窃议其高雅。何，少罢饮，门。僮返身入，向曰：“主相候语。”众则茫，惟颜色惨变，遑告别，匆匆便。盖少乃江城，僮即其婢。
至，伏受鞭扑。此禁锢益严，吊庆皆绝。文宗，误讲降青。与婢语，疑与私，酒坛囊婢首挞。已缚及婢，绣剪剪腹间肉互补，释缚令其束。月余，补处竟合云。每白足踏饼尘土，叱摭食。。母忆故，偶至其，见柴瘠，归痛哭欲死。夜梦叟告曰：“须忧烦，此世因。江城原静业尚养长鼠，公士，偶游其，误毙。今恶报，力回。每早，虔诵观音咒百遍，必效。”醒述仲鸿，异，夫妻遵教。虔诵两月余，横故，益狂纵。闻门外钲鼓，辄握，憨引眺，千指视，恬怪。翁姑共耻，禁，腹诽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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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老僧门外宣佛果，观者堵。僧吹鼓革牛鸣。奔，见众隙，命婢移床，翘登其。众目集视，弗觉。逾，僧敷衍将毕，索清水盂，持向宣言曰：“莫嗔，莫嗔！世非假，今世非真。咄！鼠缩头，勿使猫儿寻。”宣已，吸水噀射，粉黛淫淫，沾衿袖。众骇，暴怒，殊语，拭归。僧亦遂。入室痴坐，嗒若丧，终食，扫榻遽寝。夜忽唤醒，疑其将遗，捧进溺盆。却，暗臂，曳入衾。承命，四体惊悚，若奉丹诏。慨曰：“使君此，何！”乃抚扪体，每至刀杖痕，嘤嘤啜泣，辄爪甲掐，恨即死。见其状，良忍，慰藉良厚。曰：“妾思尚必菩萨化身。清水洒，若更腑肺。今回忆曩昔，隔世。妾向毋非耶？夫妇欢，姑嫜，诚何！明移，仍与父母居，庶便定省。”絮语终夜，话十别。昧爽即，折衣敛器，婢携簏，躬襆被，促往叩扉。母骇问，告。母尚迟回难色，已偕婢入。母入。伏哀泣，求免死。母察其诚，亦泣曰：“吾儿何遽此？”细述状，始悟曩昔梦验。喜，唤厮仆除旧舍。承颜顺志孝，见，则觍新妇；或戏述往，则红涨颊。且勤俭，善居积，三翁媪问计，富称巨万矣。岁乡捷。每谓曰：“见芳兰，今犹忆。”受荼毒，愿已至足，妄念敢萌，唯唯已。应举入，数月乃返。入室，见芳兰方与江城弈。惊问，则数百金其籍矣。此浙王雅言甚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