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三） （5）
异史氏曰：“邪怪物，惟德已。陷城，王公势正烜赫，闻声者皆股栗，鬼且揶揄。鬼物逆知其令终耶？普告先：犹吓鬼，愿鬼吓！”
真定
真定界孤，方六七岁收养夫。相居二三，夫诱与交孕。腹膨膨病，告母。母曰：“否？”曰：“。”益异。其齿太稚敢决。未几男。母叹曰：“图拳母，竟锥儿！”
焦螟
董侍读默庵狐扰，瓦砾砖石，忽雹落，相率奔匿，待其间歇，乃敢操。公患，假怍庭孙司马移避。狐扰犹故。
朝待漏，适言其异。臣或言关东士焦螟居内城，持敕勒术，颇效。公造庐请。士朱书符，使归粘壁。狐竟惧，抛掷加焉。公复告士。士怒，亲诣公，筑坛法。俄见巨狐伏坛，受虐已久，衔恨綦甚，婢近击，婢忽仆气绝。士曰：“此物猖獗，尚遽服，何轻犯尔尔。”既曰：“借鞫狐词亦。”戟指咒移，婢忽长跪。士诘其居。婢狐言：“西域产，入者十八辈。”士曰：“辇毂，何容尔辈久居？速！”狐答。士击案怒曰：“汝欲梗吾令耶？再若迂延，法汝宥！”狐乃蹙怖色，愿谨奉教。士速。婢仆绝，良久始苏。俄见白块四五团，滚滚球附檐际，次追逐，顷刻俱。由遂安。
叶
淮阳叶者，失其名字。文章词赋，冠绝，遇偶，困名场。关东丁乘鹤令邑，见其文，奇，召与语，悦。使即官署受灯火，赐钱谷恤其。值科试，公游扬使，遂领冠军。公期望綦切，闱索文读，击节称叹。数限，文章憎命，及放榜，依铩羽。嗒丧归，愧负知，形销骨立，痴若木偶。公闻，召慰；零涕已。公怜，相期考满入，携与俱北。甚感佩。辞归，杜门。何寝疾。公遗问绝，服药百裹，殊罔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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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适忤官免，将解任。函致，其略云：“仆东归，迟迟者，待足耳。足朝至，则仆夕矣。”传卧榻。持书啜泣，寄语使：“疾革难遽瘥，请先。”使返白。公忍，徐待。
逾数，门者忽通叶至。公喜，迎问。曰：“犬马病，劳夫久待，万虑宁。今幸杖履。”公乃束装戒旦。抵，命师，夙夜与俱。公名再昌，十六，尚文。绝慧，凡文艺三两，辄遗忘。居期岁，便落笔文。益公力，遂入邑痒。平拟举业悉录授读，闱七题，并脱漏，亚魁。公谓曰：“君余绪，遂使孺名。黄钟长弃若何！”曰：“殆命！借福泽文章吐气，使知半沦落，非战罪，愿亦足矣。且士知憾，何必抛却白纻，乃谓利市哉！”公其久客，恐误岁试，劝令归省。惨乐，公忍强，嘱公至纳粟。公捷南宫，授部主政，携赴监，与共晨夕。逾岁，入北闱，竟领乡荐。公差南河典务，因谓曰：“此离贵乡远。先奋迹云霄，锦快。”亦喜。择吉，抵淮阳界，命仆马送归。
见门户萧条，甚悲恻。逡巡至庭，妻携簸具，见，掷具骇走。凄曰：“今贵矣！三四觌，何遂顿相识？”妻遥谓曰：“君死已久，何复言贵？久淹君柩者，贫幼耳。今阿亦已立，将卜窀穸，勿怪异吓。”闻，怃惆怅。逡巡入室，见灵柩俨，扑灭。妻惊视，衣冠履舄蜕委焉。恸，抱衣悲哭。塾归，见结驷门，审，骇奔告母。母挥涕告诉。细询者，始颠末。者返，公闻，涕堕垂膺。即命驾哭诸其室；橐营丧，葬孝廉礼。厚遗其，延师教读。言使，逾游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