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部 征途 百七十五章 铁血球（七）
海军部军务处二科
周
fr：
驻德使馆武官处
周树
……
二弟：
展信见悦。
信已阅，闻汝晋升尉，任组长位，胜欣喜，食君禄，报君恩，此愈应恭谨，言。
兄奉皇命使德，已历三，公务繁忙，欲求片暇返归，至慈母膝尽孝，幸二弟寄照片，见慈颜未改，思往昔慈恩，泪湿衣袖，胜感慨唏嘘。
战连绵，海陆交通便，月华空客定期航班业已取消，信件惟盼经立传递，此信何至汝，知，此身何归，亦知。
别求，期弟赡养老母，替兄尽孝，若余力，适加关照三弟建，感念，非言语表。
帝即已参战，内民舆究竟何？必胜志？
兄驻德三，举目望，军主义，黩武主义。
举硕才，言必称战，论必谈武，举报纸文刊，唯战争，唯武器。
今号称吞比割俄，明宣扬灭法屠英，炫耀兵士善战，夸耀武备精良，张牙舞爪，狰狞狂暴，颇似蛮族象。
其元帅毛奇名言：“类尊敬高尚品格，皆由战争揭示显露，战争，世界必陷私利卑污境。”
杀放火即高尚品格，怀此念，卢万暴实须惊诧。德军，犹匈奴蒙古再，丘八凶残，黎民惨状，目睹，口念阿弥陀佛何？
其泛尔曼盟，领导资助者皆政客财阀、容克军阀，碎念征服欧洲，建立世界德志帝，非尔曼民族皆应俯首奴。其鼓仇恨，鼓励屠杀，鼓吹奴役，穷凶极恶甚。
战曾逗留基辛根城，见广场立俄旧莫斯科克林姆宫，惊诧细观，乃纸木模型，见乐队吹奏战曲，童军放火，市民谈笑围观。火则呐喊鼓掌，狂喜嘶嚎。状若群狼，至宫殿化灰烬，则花炮轰鸣，乐队改奏德歌，民众相拥舞，此纵恶侮邻，岂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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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欧战猝，战曾德奥盟畏缩肯参战，德奥先失。
德仅奥匈盟，其民族纷杂。百弊丛，力虚弱，堪战，却野勃勃。念染指巴尔干，借逞威海内，平息内患。
战初。尔塞尔维亚竟力克庞奥凶，奥三十万军数月间灰飞烟灭，颜丧尽，威堕千丈。
德本欲奥匈牵制东强敌沙俄，料加西亚役，奥军兵败山倒，反被俄军突入本土，丧师二十余万，苦求德军调兵相援，真正阿斗。
十月，土参战，立盟方，德皆助，奈高加索战，十万军战溃，德垂头叹气，方知其腐朽，非几吨黄金几军官朝变。
参战，德奥土福，数月，见历，感念深，其尔曼民族狂妄。
追根溯源，欺华仇华黄祸论，原本德，数，尤瘟恶犬，狂吠已。今虽奈，勉强与联，轻蔑鄙夷本未曾稍减，兄实忍忍，几亦口脏。
便月二十六，馆内探闻德海军新败北海，损失甚巨，遣兄往核实，接待官名汉森者，声称并败阵，反胜，令兄回待正式战报。
次，战报表，言称击沉英军战舰五，德方仅损巡洋舰三，领军将希佩尔光荣殉云云。
怎奈本馆早收英方战报，称击沉德战巡四，方沉伤战巡各，再遣兄往询问，反遭责问：何竟信盟信敌？
兄既应：盟，便应告实，隐瞒遮掩，即便真败，亦轻易背离。
方竟恼羞怒，肆谩骂通，内“猪猡”、“黄猴”类侮辱词句，怪帝投机取巧，声言若德军欧洲流血牺牲，怎帝纵横亚太风光，德实恩，谅敢忘恩负义云云，语气轻蔑，姿态骄横——记念局，兄且忍，与见识，暂且拂袖。
次武官长邀其司奥贝坦校至馆谈，岂料此言语更恶，责问既登陆力，何竟向战，届军移兵欧陆，段德解困？必原本打定主与英法提媾，图牺牲德谋取单方私利云云。
薛武官长与辩论良久，毫实效，送客。
直至周，方内知实，德战报假，英战报实，叹盟友间，彼此信任竟敌。
此例指，尚属轻浅，更甚，尚属机密，非至终战，恐轻泄。
惟昨便装至菩提树街咖啡馆，啜饮读报，羊角胡绅士搭讪，谈及战，言语悲观惶恐，言称德已力改变此僵持状，亦难指望东亚联盟，即压倒东盟力，结局，乃德困至饿死媾。
此言，兄深感触，德工业强农业弱，需粮食四靠进口，今陆两受敌，海亦力突破封锁，照此形，二，败亡势定。
兄非悲观论者，单纯计算工业实力，德奥土与东亚联盟占全球三余，及，英法俄比二，盟协约相，致比二强。
工业实力代战力根本，弟应难理解，此战艰险，知。
兄敢揣度圣断，违抗圣，屈闷，吐快，与汝知即，勿向言语。
弟妹身公爵豪门，汝切怠慢，幸弟妹，此次太婚盛宴汝位，机难，善加握。
随信寄百十元，百元请代孝敬老母，驻外花销，储蓄易，勿嫌钱少。
余资烦请代购《文艺战》、《太白文》、《由鸟》、《文史春秋》、《新文艺》及《新华公论》合订本，尚余，斟酌添购兴产、文史著若干本寄，邮资内。
兄
树
承宪五二月十三
——摘《周树先通信集》，春秋文艺版社，九四九（未完待续）